过年的酒杯里再也没有斟满过一杯米色的酒
囫囵吞枣般咽下去,比普通的酒更耐人寻味些
往年,祖辈和父辈们操持着绝技
水壶里满载着新鲜的酒
他们自己喝醉,也让客人喝醉
这一切常常是乡音未改
而人却已然两鬓斑白
自从我那受够病痛折磨的祖父离去后
门庭冷落至再无纯正的酒香飘逸而出
仅有几个怕冷的老太太
不管早晨,午间,还是比傍晚更稍早一点
她们各自搬了小凳子,吵吵嚷嚷地聚在一块儿
因为她们年纪大,耳背的缘故
所以必须大声说话,必须贴近另一个人身边
她们从筐子里拿出一叠黄色的纸
折大元宝,也折小元宝
供奉天上的神仙与地下的祖先
再古老的习俗也有像突临梦醒般的时刻
我的酒杯里被斟满浓烈紫色的液体
它代替了我记忆中无人可酿造的米酒
它没有粮食的香味,但也容易把一个人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