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散文)

    “四下皆是绿意,四下皆是草木清香,阳光普照,羊安静地吃草”

      这是幼时的我在外求学一月返乡后看到的情景,没想到成为我对故乡最深刻的印象。

      我出生在一个小村庄,东西南北仅四五条巷子穿梭交织,清一色的砖瓦房,泥土筑城的高墙以及坑坑洼洼的小路。每户门前都种有一两棵大的洋槐树,两树之间绑上绳结,花花绿绿的衣服就有了晾晒的地方。春暖花开的时候,洋槐花盛开,白绿相间,甚是好看;牛羊总是安静地垂眸吃草,但也偶尔雀跃撒欢;清晨是被小贩的叫卖声唤醒的,于是,渺小的一切都开始鲜活了起来。

      扫地声此起彼伏,男人们扛起锄头开始一天的劳作,女人们跟小贩讨价还价,洗衣做饭,等孩子放学。累了,就三五成群在田埂间说说笑笑,渴了,就随手摘个果子吃。汗水与泥土交织,辛苦与满足并存。深褐色的泥土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见证了最淳朴的笑脸和最沉重的哀叹,见证了风霜雨雪,见证了一方天地的十年又十年。

      我在这里生活了八年。

      我有一个教师爷爷,他有很多藏书,而且无所不能,好像什么都会;我的奶奶没什么文化,但是善良,聪明,知晓人情世故,但纯朴本色一如既往;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忙于生计四处奔波,但并不妨碍他们始终希望我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不久后,我将会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我有着比周围同龄人更开明的家庭和稍胜一筹的文化氛围,对于幼时的我来说,是幸事。

      学校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锈迹斑斑的黑色大铁门,六个年级六个教室,只有五年级的教室崭新并且带有电视,隔壁是校长办公室,后面就是操场,升国旗跑步训练都在那进行。校内老师不多,每个老师都身兼数职,当时很喜欢一个姓苏的英语老师,年轻漂亮,皮肤白净,身材高挑。她甚至都不认识我。冬天是最有意思的,没有路灯,乌漆嘛黑的,小朋友们就一个喊一个,一群人摸黑上学,教室没有暖气,甚至透风,但是很奇怪,没有感觉到很冷。三十几个人的班级,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在通讯落后的时代,每个人的家庭住址几乎都知道。废旧的铁皮车厢,无人的田野,年久失修的老屋……小朋友们总能捕捉到有趣的地方……

      遥远的村落难以嗅到城市的繁华,人们总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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