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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本来和朋友说好接下来要写篇谈谈“存在主义绝望”,原因是那段时间遇到挺多人突然发现不少人或多或少陷入过这种危机,在不同方面呈现出“无力”、“绝望”,自己也不知怎得就又开始看起了加缪、萨特甚至是 韩炳哲。还在跨年那天看了《狗神》后泪流满面,向朋友高喊:年度最佳,年度最佳,荒诞英雄,西西弗斯!
后面真要整理谈“存在主义绝望”,却发现这个话题太大了,文章定了标题,堆了素材、杂乱写了不少段落,但几次下来还是无法继续,上班几天后终于放弃。大概是现在的自己也并不能完全说服自己已经找到方法,毕竟仅是靠着些些兴趣看了些皮毛,而且古早的大师所处社会环境与面临困境亦不尽相同,但若是仅将现象或是缘由道出,似乎也意义不大,看了也仅徒增焦虑罢了。
但想想既然定了总要写点什么,那就还是回归擅长的碎碎念吧,毕竟春节回家也见了不少人、经了不少事。而且每次回家似乎都能让自己静下来整理一些思绪,从忙碌的大城市抽身离开,跟家人朋友,每天无所事事地忙忙碌碌,沉淀在生活之中。
起名太难了,那就还是沿用之前的 《记一忘八九》,权当碎碎念系列 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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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走亲戚,貌似才开始集中遇到他们的催婚话题。觉着挺神奇,毕竟将近而立(不接受虚岁,不接受反驳),但仔细想想大概是开始没了读研和疫情的掩护吧。
有趣的是,好像现在的我被催,似乎没有网上说的压力辣么大。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已经习惯性地用潜意识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没事找个话题聊,毕竟遇着了总要说点什么,而且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怎么搞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总要找点别的话题聊。
这些年工作锻炼出来的一个很好的点就是,不会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除了家人和重要的朋友,其实很多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在意和关心我们,很多时候就像我们看到别人朋友圈点个赞一般就过去了,知道了,也点了赞,但也就这样罢了。
当然,我比较幸运的是,家人一直都尊重我自己的选择,不会强行左右。不过,整天想着吃席的小外甥除外……
回家和老朋友聚也总会聊到婚育话题,是的,结婚了的开始聊生育了……
当然,最有趣的当属那个暂时坚持独身不婚的朋友,每次回家都给家人做思想工作。但他倒也没有那么坚定通透,因为每次聊到后面,他也总会说“说不定明天我就改变想法了,只是当前大量的不确定性让人担忧和无力”。
这两天在三联看到有篇文章在聊现代社会的爱情和婚姻,也提到了不确定性
传统社会的一切都是确定的,社会流动性很低,找丈夫或妻子也许不超过方圆10公里,熟悉的家庭背景、熟悉的语言,这些确定性带来的好处是稳定、不会产生焦虑,坏处是没有选择权。
到了现代社会,不再呈现结构性的力量,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了,结不结婚、在哪里生活、生不生孩子、是朝九晚五还是自由职业,都需要个体通过选择来确定。带来的好处是自由、有选择权、强调平等,但坏处是,爱情和婚姻都不再稳定,人们在选择之前不一定能拥有应该有的决策信息,选择以后也经常怀疑自己做的选择对不对。
不确定性、价值判断、个体选择、患得患失,其实现代社会在很多方面都呈现了这种困境,只是现实是不可能有一种永恒稳定的理论给我们的生活以一切指引,(好吧,这也是存在主义的基础,抛弃永恒真理,接受随机不确定性,拥抱当下具体的人和事。)这些可能在现代社会确实带来了巨大的焦虑和内耗,但我们争取到了自由呀,虽然像萨特说的,自由选择是痛苦的,但这本身已是文明的进步了,要知道,有不少人现在还被传统所谓的稳定观念困住。
毕竟不可能一直只享受进步美好,而不接受与之带来的问题,从历史的维度看,每代人都有每代人面临的困境,每代人都有每代人需要解决的问题。这句以前社团会长经常说的,似乎还是那么的经典实用。
02
每次回家呆久了回广州总会有些些不适与割裂,在农村老家似乎时间是模糊的,每天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每天好像都很“充实”。
其实仔细推敲,按照世俗或是功利说法,生活很多看来似乎是不断重复。如果按中年危机圣片《一一》里说的,其实老家很多时候的生活是“每天都差不多”,“怎么会这么少”。
但让我会觉得有趣的是,像我父亲,他能把他去市场买年货的见闻讲的有声有色,多么日常,我平时甚至都不屑去理会,或是认为是一件琐碎麻烦的事。
所以,是不是所谓的“正事”“大事”才有价值?其他的一切都得为其让路?最后却将一切都丢得一干二净?
假期开始看《重启人生》,那种流水帐的琐碎日常,那种对于“你好”不同叫法的细微察觉,那种对具体人、具体事的认真关注,这种对于生活的沉淀,不需要永恒意义、世俗目标的支撑,现在想想其实更为难得,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尊重与热爱。
过年例行和外甥卧谈,相比去年,明显能感觉到他成长了许多。毕竟去年还只是问我大学、工作生活,今年的话题变成了经济社会、黑客帝国、数字生命,甚至是,哲学?当他问我觉得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时,我彻底懵了。我说,没有意义,当做一个过程去经历去感受就行。然后反问他你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干嘛,他说正常人都会想吧,不过也就想到的时候想想而以,明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而且还有大把好玩的游戏等着他。
有好奇、有期待,真好……
03
去年年底不知怎得,觉得自己好像对很多事情丢掉了热情似的,不管是工作还是在生活上。这种状况似乎是阶段性的一样,之前毕业工作后不久,也是在这种状态的畏惧下,开始让自己专注考研,希望通过一个一个的目标让自己保持效率和热情。当然,这种想法明显是不大可取的。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又开始看加缪吧,希望从西西弗斯那能再摸索一些能量来。因此,今年给自己定的是 勇敢、热烈和尝试。
于是,作为一个传统潮汕人,开年就进行了一次通宵拜佛祖。毕竟要热烈嘛,通宵在过去上学那会总是带着丝丝疯狂与叛逆。
潮汕那边有个说法是正月初四神明过年休假归位,于是我们决定子时即第一个时辰开拜,然后早早驱车前去,一路堵车。虽然最后慢了半个钟,但,心诚则灵吧。
之后一切弄完回来已4点多,和父亲困得不行,搞笑得是却发现佛祖令旗丢了。然后和父亲半夜找令旗,人在半夜、这种黑暗寂寥中,似乎更加自在,而且有种莫名的兴奋,大概貌似此刻可以尽情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想起以前那些通宵在外闲逛的经历,在厦门街头跑调放声唱歌,和同学在大学校园庆生讲鬼故事,和小伙伴在古蔺半山腰大谈理想……
明明是在找东西,这一折腾却困意全无,和父亲打着手电一路找一路复盘可能掉在哪,各执己见,像在打赌一般努力寻找验证自己猜想。不知怎得,这个插曲反倒让我找到些什么,大概是那些早已死去的有趣记忆。
不确定性换个角度,也可能是有趣,一切都确定得有迹可循完全可预判掌控,反而却可能是一潭死水。
最后,新的一年,新的期待,更多的热烈、勇敢、拼劲与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