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今儿个的秋天,一早还好,云没那么多,太阳疏忽还是露一下脸的,天气颇有些往秋高气爽发展一下下的意思的。
一上午望天,云彩一会儿聚拢了,一会儿又散开了,一会儿是黑的遮住了白的,一会白的又扒开条缝漏出个脸蛋。老天像个拿不定主意的孩子。下与不下迟迟没个定论。
看的累了,沙发上舒展舒展老腰,楼上的孩子又吹起了不成调的萨克斯,音总是有些岔音,像一个人嗓子病了,说话时一个音劈成了四五份儿,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可那个也不在调上。先是独奏,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学琵琶的小女孩。这孩子也是初学,弹的是音符,反复的就一个高音,没有起承,更甭提转折了,还很大声,这下成了双重奏。萨克斯高亢嘹亮,像一个够不着音高的男高音,琵琶的声音也挺尖锐,比高音低一点,比中音又高着那么些。两钟乐器决不妥协也决不和谐,扯着嗓子瞎嚷嚷,像两个人亮着嗓子在吵架。听得我惊心动魄,出气不畅。
今儿是星期天,学习的孩子多,一会儿又来了个小胖子,弹的是钢琴,低沉,雄宏他像是来劝架的,他可能学的时间长了些,曲子已有了个曲子样。三重奏中因为有了主旋律,顿时好听了许多。总是一个调的琵琶成了节拍,岔着气的萨克斯成了伴奏,尽管各是各的调,各弹各的音,凑一堆儿总算有了些音乐的意思。一曲乱弹听下来,一口气总算出顺溜了。
正听着听见了外面的雷声,挪步出去一看,老天爷那小人家终于拿定了主意,看来是要下。不是已经秋天了吗?秋天的雨应该也有个秋天的样吧,慢慢的,缓缓的,一细丝丝的,像老妇人的眼泪欲流不流的。现在可道好,秋雨没个秋雨样。雷鸣电闪,黑云压顶,老天像开了个大窟窿,那雨哗哗的砸向地面,一会就聚成了一片,蔓延着,侵占着。天地成了一个大瀑布。那孩子大概睡癔症了,把该谢幕的夏雨又拽回来了。好在夏雨时短,十来分钟也就过去了。这要是在夏天,该阳光明媚了。可秋天就是秋天,暴雨只是把黑云洗灰了,软塌塌的还爬在天上,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人家爬的那么高自己应该够不着的,可心情有些低落,灰云也爬到了心里。音乐还是那曲音乐,秋天还是那个秋天,只是因为自己莫名的心情才有了这诸多的不和谐。
不高兴自己就抽自己个嘴巴子,与老天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