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
我从小的记忆里,家中就有猫咪。因为是住在平房小院儿,猫神们经常是自由活动状态的,我那时小,和猫咪之间的关系,就是和他们玩耍为主。
那一年,家里的一只女猫,黄色的漂亮虎斑,已经一岁了。这个家伙,我给她起的名字,叫黄花菜。她明显不同于之前病死的那只猫咪,就是她的亲生妈妈,那只喜欢晚上把老鼠抓回家里的大黄。
1、黄花菜怀孕
黄花菜晚上从来不去外面抓老鼠吃,她特别喜欢吃生的面团,特别喜欢晚上和我一起睡觉,尤其是冬天。
每天晚上,都是我只要躺进被窝,她就很快在周围找到可以进入的缝隙,迅速地贴到我身上来,不管是早还是晚,似乎,我不睡觉,她也不着急睡。
晚上,本来是猫儿们特别活跃的时间,可是她的生物钟却完美地和我保持着一致。
一次,一位同一条街的邻居提出,想要他家的同样虎斑花纹的大胖猫和我们家小黄相个亲。当时家人应该是同意了。我上学回来的时候,大胖猫已经回去了,小黄开心的在地上打滚儿。我听说,两个小家伙开心地玩了大半天。
之后没多久,她的肚子就越来越明显地胖起来了。我会经常被安排,去菜市场,给她买点猪肺回来。之后爸爸会煮熟,再切块儿喂给她,剩下的,就放冰箱里。
快要生小猫的时候,她开始和我主动要吃的,有时会站在冰箱门口,喵喵叫,显然,她已经知道,她的食物是储藏在这个大箱子里的。
2、小猫生出来了
小猫们在一天的半夜,一只只得出生了。一共有六只之多,妈妈说,小猫第一胎生这么多,实属罕见。我清楚地记得,一家人半夜开灯起来帮着她接生,热闹得很。
那是,头两只,黄花菜生得还是很顺利的。可是,到后面,就一直比一只出来的慢,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生完五只的时候,妈妈说,应该没有了,就回去睡觉了。
可是,早上,我听到黄花菜的叫声,起来到她的小窝看时,发现,又一只小猫出来了。她应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生了,一直拖着这只出来一半的小家伙,在房间地上爬行。
我当时比较着急,可是才早上五点,我没有再叫醒爸妈,居然不怕血,不嫌弃她脏,帮着她把最后一只小猫从肚子里拉了出来。
本来以为已经死掉了,因为我拿出来时,小家伙一动不动的。黄花菜休息了一小下之后,挣扎着坐起来,转身在我手里舔了舔,结果,这小生灵,居然就动起来了。
我把六个小家伙,一只只排成一排,看上去,他们更像是一窝老鼠。
黄花菜虽然特别累,但是,一直不停在给小猫们舔呀舔,把他们身上的脏东西,都舔的一点不剩。小猫们,也开始有的发出了叫声,虽然特别小,但是,听着超级萌,大一点的,还瑟瑟发抖地想要向前爬。
3、小猫长得很快
早上,我要去上学,不放心地看了看这一家子。我打开纸盒盖子的时候,黄花菜不乐意的,冲我叫了一声。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冲我发脾气,但我知道,自己打扰到她们休息了,就赶紧盖好,开心地上学去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就发现,已经有小猫可以随意地爬行了,而且,他们身上的毛,已经变得清晰可辨了。小家伙们越发的可爱了,可是他们都没有睁开眼睛,全是摸索着在找奶吃。
妈妈担心小猫奶不够吃,就给黄花菜加了餐,早上还有和我一样的牛奶喝。
黄花菜开始变得矫情了,不让人随意动她的宝贝,包括我在内。爸爸说,我别总去动,怕猫闻到小猫身上有人的味道,会一直舔,会伤到小猫,这是猫的本能。妈妈说,如果是老一点的猫,搞不好,还会把小猫给吃了。
我被吓坏了,吃自己的孩子?妈妈说,是的,俗语叫做:“人老惜子,猫老吃子。”
危言耸听的传说,但是,还是别乱动了,安全第一。我在耐心等着小小黄花菜们睁开眼睛。
这时,小家伙们已经被爸妈还有邻居们预订完了,每一只在一个月之后,都要离开了。我想要留下那一只最小的,可是妈妈说,现在还不是留小猫的时候,因为黄花菜也小,所以,留下来,以后会吵架或是打架。当时我也不太懂,只是感觉有些伤心。
3、当妈不容易
很快,在十天左右的时间,老大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感觉视力还是很差,但毕竟是可以看到他的小瞳孔了。
没几天,几只小家伙都睁开眼睛了。黄花菜却开始被这天天追着她吃奶的孩子们,搞到烦躁了。她经常需要扒拉那只乱跑的,想要爬出箱子的回来。有的时候,用嘴叼起来,换个姿势。有时,又嫌弃的用脚轻轻地踢开某中。
还好,小家伙们吃奶和睡觉的时间,都相对比较统一。他们都睡着的时候,黄花菜就会出来,透透气,自己也吃点东西,喝点水。
她晚上,有时还会来到我房间,跳上床,看着就要钻进我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那只小猫一声呼唤,就叫着跳下去,迅速回到纸盒箱子做的窝里了。
大约小猫快一个月时,已经开始爬出箱子,满地跑了,虽然走路不太稳当,却十分想要四处巡视。黄花菜更是天天抓这只,抓那只。还得开始陪他们玩,训练起小猫的技能来了。
当妈不容易呀。
4、天性还是天性
随着小猫们的长大,黄花菜的性格更像个妈妈了。
一天夜里,我发现,她居然跑了出去,之后,抓了一只老鼠回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小老鼠被咬的吱吱乱叫的声音。
我起来打开灯,发现,她把老鼠带回了她的窝里。可是,这算是什么?展示吗?小猫明显还吃不了肉呀?
不一会儿,她又带着老鼠出来,在地上玩了一会儿。小猫们也跟着出来,看着妈妈是如何虐这只小家伙,直到小老鼠真的一动不动的。
表演结束,我看到黄花菜,把老鼠拿去了外面,应该是去吃掉了。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都会这样,放到现在,这种行为,应该算是对小猫们的早教吧。
看来,她开始像她的妈妈一样,在夜里捕鼠,是猫的天性,没办法,被驯化了,也没办法改变这性情。如果是我现在的猫,放出去,不知道会不会也在外面抓个老鼠回来。
5、黄花菜叫毒
但是,之后不久的某天晚上,却出事了。那是一只比较大的老鼠,她带回来的时候,就是死掉的。我们家里人都在看电视,没有太去关注这个细节。
记得,我爸还说,这猫,有煮好的肉不吃,非要抓老鼠。
但是,没多久,家人都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却发现,黄花菜开始,在地上做着奇怪的动作。
那是抽搐,整个身体在向内不时抽动一下,她的嘴上也有白色的泡沫出来。这种身体都出现反折的状态,爸爸一下就知道,她应该是吃到了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于是赶紧准备起了急救。
先是妈妈准备了一杯肥皂水,给她灌入嘴里,可是她嘴巴已经有点僵硬,拿手都掰不开。爸爸跑去隔壁院子里的医生家里,借来了一支注射器,给她向嘴巴里灌药。
肥皂水进去之后,她吐了好多。看她不再呕吐之后,我抱着黄花菜,爸爸用碾碎了的仙人掌汁液向她嘴巴里灌了进去。这东西,据说十分的有效果,那是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家长期都种着一两盆。
效果虽然是有的,黄花菜不再抽搐,但是,整个猫咪已经快要无力动弹了。
我这时,才从紧张的情绪里缓和下来,感觉到了一丝丝心痛。
6、悲剧发生得出乎意料
晚上,我给她搞了一些热牛奶,听妈妈说,这东西是蛋白质,也有解毒功效。可是,黄花菜什么也不吃,不喝牛奶,连肉也不吃,一看就是还没有舒缓过来。
此时,妈妈才打开盒子,把一只喵喵叫的小家伙们放出来。
小猫们一起来,就直接奔向了他们的妈妈,黄花菜虽然也还没有恢复,连站起来也很费劲,但是,她还是一只只得舔了一个遍。看着小家伙们在外面玩了一会儿之后,她用嘴巴,一只一只得把小猫们叼回了窝里。
这时,全家人以为事情过去了,都好了,也就放心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一早,我是第一个醒来的,那时天才刚蒙蒙亮,整个天空,还是浅蓝色的。我倒好了牛奶,来到了猫窝边上,轻轻的打开了小盒子。
我听到了黄花菜对我的斥责,“喵~”这一声,很有力,虽然知道她在骂我,可是我特别的开心。
因为,我知道,她被救活了,完全没事了。我摸摸她的头,她看到是我,也用头用力的在我手上磨蹭着。
但是,我看到,她肚子下面,一排整齐的五只小家伙,都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有小六,是在妈妈脚下,还翻了一下身子。
我用手碰了碰黄花菜肚子下边的小家伙,却发现,他们的身体,已经变的特别的坚硬!
7、五个小家伙,救了妈妈
爸妈被我哭醒了。
我第一次真正因为猫咪,感觉到了心疼。那是在我一只一只的去试着翻动小家伙们的时候,第一只,硬的,第二只,还是硬的,第三只,依然是硬的,第四只,不会都变硬了吧?结是,五只小猫,无一例外,都已经死亡,并且,身体已经早就冷冰冰,硬邦邦了。
超到后面,我心里越难受,最后一只的时候,我哭了,哭的特别伤心。家人都跑过来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小六,我试了一下,还有温度,赶紧抓起来,放在手心,他还会动,前爪可以动,后爪也可以。小六的幸存,没有让我感觉高兴,而是更猛烈的哭了起来。
我在想,他长大之后,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好几个可爱的哥哥,姐姐。
爸爸检查了一会儿,摸摸我的头,说:“这只,估计也活不成。也只毒了,只是他吃的少,过程比较慢。”不出一小时,小六也去找他的哥哥姐姐们了。
只有黄花菜,还一直在等着她的小宝宝们睡醒了,来吃奶。她开始一只一只的用手去拨拉他们,然后,有点奇怪的侧头去看看,再用舌头舔舔。
她还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吃了她的奶,救了她的命,可是,却已经全部都离开她了。
8、黄花菜的倔强
妈妈说,让把小猫都拿出去,埋葬到院子里的花池去。
可是,我们,连一只,也拿不出窝。
只要动小猫,黄花菜就疯狂的叫,她感觉到了不寻常,不过,我想,在她的大脑里,应该还没有什么是中毒,什么是死亡的概念吧。
好容易,拿出来两只,她就跳出窝,拼命的跟在人后面,又是叫,又是跳,又是抓,不让把小猫带走。
爸爸趁她不注意,把一只拿到了花池边上,刚放下,她还是跑来了,叼起小猫就往回跑。
这样,来回僵持了好久,黄花菜彻底的翻脸了,谁把手伸进窝里,她就咬,两只前爪子抱着咬,而且,不是平时玩闹的那种,而是真的下口!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先放下所有的小猫。
我们不想让她因为找不到小猫,太过于伤心,因为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实在是扎心。到最后,整整四天,我们才把小猫一只只从她的紧密看管之下,偷出来。发现少一只,她就会到处去找。
直到所有小猫都不见了,黄花菜还是在到处的找,拼命的找,四下的嗅,到处的嚎叫。
我知道,她多想要听到,不管是哪只自己孩子的一声回应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