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县志记载,二十年前大荔县的特产编号是“108”。“8”是落花生,因为落花生的形状像个8字;“0”是西瓜,沙地的大西瓜;“1”就是黄花菜了,细长的花瓣,像个1字,具有色泽黄亮、含苞肥大、鲜嫩爽口的特点。在大荔县南面黄河、渭河、洛河三河交接的地方,沙土肥沃,曾经种植着大片的黄花菜。后来108国道横穿大荔县,不知这条国道的编号和当地的特产有没有关系。
黄花菜有好几个名字:萱草、金针花、忘忧草等。我最喜欢忘忧草这个名字,这么不起眼的小花,为什么会有这么浪漫的名字呢?查了一下,原来取名来自诗经,据《诗经》记载,古代有位妇人因丈夫远征,遂在家居北堂栽种萱草,借以解愁忘忧,从此世人称之为“忘忧草”。
一开始,我们村里也种黄花菜,后来大力发展了冬枣、核桃等果树,种植黄花菜的人就越来越少了。黄花菜的根可以过冬,一年种百年生,并且根系很发达,表面上看只有稀疏的几片叶子,把根挖开有脸盆那么大。印象中,我家邻居英哥还因为一株黄花菜和别人吵了一架,官司一路打到了村委会。
当初村里划分责任田,英哥和银大爷家的地挨着,村委会就用一根半米长的木桩埋入地下作为地界。木桩没有生命,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就很难找到了,两家一商量,在地界的位置种下了一株黄花菜。黄花菜一年种,多年长,这株黄花菜很快直径就有一米多了,产的黄花菜两家都吃不完。不知不觉十来年过去了,英哥觉得自己家的地收成越来越差了,以前一亩地还能打六袋麦子,今年才打了四袋多了,用皮尺测量了一下责任田的面积,好家伙,五亩地少了快一亩地了。经过反复丈量确认,发现作为地界的黄花菜竟然向自己家地的方向平移了有两米多,难道黄花菜长腿了不成?
英哥找来了银大爷说起这事,银大爷一脸无辜,后来俩人谈不拢,就到村委会去评理了。村支书看了看这株黄花菜,当着大家的面把它挖开了,发现在银大爷责任田一侧的根全断了,整整齐齐的一条线,英哥家责任田的根还挺茂盛,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银大爷比较爱占小便宜,过一段时间他就用铁锹把地界上的黄花菜靠近自己家一侧的根铲掉一些,黄花菜根系发达,再生能力很强,就会向另一个方向移动一点,久而久之,这株黄花菜就移动了两米多。
事情搞清楚了,银大爷也给英哥做了补偿,现在地界的位置换成了一棵大桐树。
我是今年看了《你好,李焕英》才知道,其实黄花菜的花语是母爱,电影中小提琴声响起,一首《萱草花》的旋律沁人心脾。
最后谨献一篇孟郊的《游子吟》供大家赏析。
游子吟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
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