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基本不喝酒。除了朋友聚餐、家人聚会,平时几乎滴酒不沾。毕竟酒本非良伴,滋味也称不上美妙。那时总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对它情有独钟。有人说,酒是情绪的产物——想来确实如此。
朋友相聚,酒似乎成了不可或缺之物。哪怕人未到齐,酒却必须先至。它有种魔力,能轻易撬开沉闷,点燃气氛;几杯下肚,多年未见的老友仿佛瞬间找回了当年的熟稔。我们渐渐放下心防,往日的点滴在谈笑间被重新拾起;那些分别后的岁月里遇到的人、经历的事,也伴着酒香,自然地流淌出来。
如今工作了,喝酒似乎也频繁了许多。倒非为应酬,只为简单的放松。累了,会喝一点;烦了,也会喝一点。它悄然成了单调工作之余,一种稀松平常的消遣。从前认定它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如今倒觉得,它也不过是生活中一个沉默的共谋者——滋味依然算不上美妙,却能在某些时刻,提供一种难以言喻的熨帖。
记忆里第一次接触酒,是在九岁那年。叔伯家办喜事,我壮着胆子抿了一小杯长辈杯中的辛辣液体。结果吐得天昏地暗,那份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儿,成了烙印在年岁里的阴影。自那以后,我对酒便敬而远之。
直到大学宿舍里那顿热气腾腾的火锅。五个年轻人(玩得好的隔壁兄弟凑成了“校区五帅”),气氛喧腾到了顶点。在室友的怂恿和满室喧嚣的裹挟下,我犹豫着重新端起了酒杯。那次我喝得极小心,浅尝辄止,生怕重蹈覆辙。意外的是,身体并无异样,只觉滋味依旧平平。倒是席间一位兄弟,几杯下肚便自称“玉树临风”,说是要重拾他心里的丁香花,惹得满堂哄笑,快乐无限。那次之后才知,自己原来还有些“酒量”傍身,至少至今未曾真正醉倒过。
然而细想起来,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未真正“想”喝酒。酒在我眼中,终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又或许,是我心底少有那需要借酒浇灌的情绪吧。此生唯一一次称得上汹涌的悲恸,是那年诀别我心里的丁香花。可惜那时,我还未与酒和解。不然,或许烂醉一场,会是麻痹那份钝痛最直接的解药——至少,能换一夜无觉的沉沦。
说到底,酒之于我,终究离不开一个“伴”字。若无人同饮,我大概此生真与它绝缘了。它像是情绪的共鸣箱:悲伤时,能引着心事汩汩流淌;欢聚时,又能将寻常的快乐蒸腾得热气腾腾。如同今日,杯中物映着笑语,心中块垒尽消——这人间烟火里的微醺一刻,吾心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