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八岁是什么模样?
是否会如茅亮一般为事业而忘记身边的珍贵?是否会如凉夏一般为了莫个人放弃所有?
是否会提笔忘字,不曾记起十年前桌前等下奋笔疾书的身影?
我不得而知。
却至少埋下了一颗不愿如此的种子。
人的一生,不知道会冒出多少惊喜或是惊吓。习以为常的现状多年前亦无法想象。
十年,究竟能改变人多少?
倘若有一架时光机,我想去看看十年前的自己。
记忆已然模糊,变得零碎。八岁的我,还在家乡被四处寄养在别人家里。调皮捣蛋,不知道干了多少荒唐事,如今想起,面皮依旧微微发烫。
那时的我也许是最自由而大胆的吧,已经不是无拘无束而是无法无天了。不知道犯了多少错,挨了多少罚,又闹了多少笑话。
此时忆起,却又无比怀念。最委屈的泪水在那时流下,最灿烂的微笑在那时展露,最真挚的感情在那时付出…正是当初这段放肆的时光,铸就我敏感而又洒脱的性格基调。
曾觉得漫长无边的十年也就这么说过去就过去了;曾觉得遥遥无期的成年也就这么说成就成了。
岁月悄无声息,拔高我的体格,苍老我的年纪。如果说活着是一种本能,那么十年来的成长却是思考的力量。
复习月,却未近考试周。本就惫懒的我,也自然没拿多少时间放在复习上。
大学,怎样不是生活呢。敷衍着自己。
不行,这是荒废时光!鞭策着自己。
脑海中的恶魔与天使也许也与我一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的争论着。
结果,自然是一睡了之。
然而白日做梦却也是噩梦一场。喘着粗气睁开有些囊肿的眼睛,十二月的东北下午三四点的昏黄阳光透过暗黄色从未洗过的窗帘映入眼瞳。恍若隔世。
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好是坏。
善于辩解又拥有豁达的心境,被庄子影响太深的后遗症。这是我的现状。
脑袋里两种声音无时不刻的对话,身体的支配权轮番更换。这也许是所有有梦想而又不愿动身做或不知该如何做的大学生的现状。
这段日子,大多都凭着本能生活着。说的好听叫做平平淡淡,难听些便是浑浑噩噩。
果然不能闲下来,太闲则烦躁,心中总会出现个魔鬼般的声音,诱惑着你更加惫懒,更加堕落。
耐得住寂寞需要内心丰富,经得起诱惑需要定力足够。其实我差的还太多太多。
很多时候,某些小事就会改变你的想法。
一直对荣誉什么的没有什么概念,对曾经我来说经历才是最重要的。前些天给动科之星颁奖出观众,看着学长学姐以及同学的VCR中琳琅满目的奖状和证书,也确实在思考自己的大学究竟要怎么过?
颁奖前,因为我没有自荐参选动科之星评选,老师、学长学姐恨铁不成钢的批评也让我恍惚了很久。
我错失了什么吗?
好像是的。然而更加让我警惕的,却是发现自己细微的变化——失去了许多当的锐意进取。
处事也许更加成稳,却少了许多当年的勇敢,更没有当年拥有那么充沛的精力了。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成长的快。也许苍老的也愈来愈快了吧。
是啊,不知不觉,我们从曾经的稚嫩一步步走来。到了如今这个长辈把我们当孩子,晚辈该叫我们叔叔阿姨,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干什么的尴尬年龄。
我们将自己放逐在睡梦、游戏、学习、考证、兼职、科研、学生工作等等或者逃避,或者所谓对未来有帮助的“事业”中…
迷茫吗?有时,感到迷茫是好事。
迷茫证明你的不安,不安证明还有责任感。
迷茫证明不完全是本能的活着。证明还在思考,即便还没有得出答案。
但正如圣经所言,“寻找就能寻见。”
十年后的我是什么模样?
即便我写下这个问题,我依旧没有想过答案。就像八岁的我从没想过今天我是什么模样。
太多的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感叹流变之快,流变之悄然无声。
至于流变本身的悲哀,早已习惯的我更加不会去在意。
因为我知道我始终都是我啊。何必纠结自己的改变是有意为之或无奈而为,事实始终都是我就是我。做不到守一,至少得做到守我。
人,生而畏惧命运中未知的流变,又憧憬着美好幸福的未来。人们用心规划着自己甚至他人的未来,编织着一个个令人沉醉的梦。
小时候父母亲常挂嘴边的话,“我们当初走过太多弯路,所以不想你再走”“你要知道我们肯定不会害你”,那时我多叛逆呀,就是不听,说“我就是要走弯路。不走弯路我怎么成长?凭什么不让我多走点弯路多看点风景!”
现在想起来,几分莞尔又几分向往。
越长大不一定越孤单,却是越来越矛盾了。自我矛盾。一方面坚持着幼时看似可笑又在自己看来弥足珍贵的执念或称梦想;另一方面又更加了解现实而动摇着信念向往着安逸还能给自己找出许许多多的理由。
刚成年,心却迟暮的像老人一样。
甚至还不如老人,思维精纯的像个孩子。
自那件事来,有许许多多不成熟的想法,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做它的意义,只是脑袋中的一点灵机。
告诉自己必须去完成一遍。
或许是个铺垫,或者说是拖延,反正最后总要面对自己内心的。
相信这里除了自己其他人多半是看不懂的。但无所谓,本也是随便写写罢了。
大醉一场。已完成。
在街上大声唱首歌。已完成。
找个角落或者找个人,放肆的大哭一场。未完成。最近还没有什么事能让我哭。
元旦去哈尔滨圣索菲亚大教堂看烟花晚会。待完成。已定好行程。
写一篇短篇小说。未完成。要酝酿多久呢,大概要等我放的下梗,才拿的起笔。
……
噩梦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恍惚间,仿佛有人隔着时空,在召唤着我。
会是二十八岁的彭勃吗?
写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支零破碎的就像最近的生活。想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写些什么,却又找不到任何动力。感受着岁月的钝刀一天天的割着每一寸肌肉,却又全身提不起丝毫力气。故只能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 鹏入渤海/2016.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