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火车上,旁边坐着一个一直在抱怨手机电量用太快的大叔,也许是一个人出行,旅途太过遥远寂寞,所以他一直都在试图找话题和我聊聊,但作为一个独行的女孩子显然我是十分警惕的,不动声色地奉行着“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一直在假装听音乐。
不管承认与否,“以貌取人”向来是我们与这个世界相处的第一要领,所以大叔一脸风霜衣衫凌乱的模样多少让我有些害怕,甚至在他只是操着一口充满浓重乡音的普通话问我下一站是不是太原时我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由于身材有些袖珍与实际年龄极为不称,一个人坐火车我向来是谨小慎微地,除了必要的“你好让我过一下”“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云云,我几乎不再讲其它的话。
而这次当火车驶过太原站后坐在我背面的一个小男孩突然变得格外兴奋,几次调皮地趴在椅子背拨弄我的头发,我本来就十分喜欢小孩子,在听出他的口音和我是一个地方之后,也丝毫没有了戒备心,转过身去一路都在与他玩耍。
过了一会手环震动提醒我手机有新消息时我突然发现手机不知道放哪了,在身上的几个口袋和面前的桌子上搜寻无果之后,我下意识地觉得是旁边的大叔趁我不备顺手牵羊了,我知道这种怀疑没有依据,但有时候第六感比理智更容易占据思想的上风。
于是我假装很自然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惊叫“天呐,我手机怎么不见了”一边通过余光观察着大叔的神情试图以此判断是不是被他拿走了。尽管我已经尽量假装自然了,大叔还是十分敏感地觉察到我的怀疑,马上站起身来拍拍口袋和我说不是他拿的,而我只回以尴尬的笑心里却在想他是不是故作清白。
由于我一直都在站起身来找手机,在坐着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突兀,很快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我们这边,我发现大叔的神情开始有些不自在,我想他这是绷不住要露馅了吗?
看到我一直着急地找不到手机时,大叔打开了他的手机递给我让我打个电话看看在哪。边诧异边忐忑地拨了我的手机号,很快来自书包的铃声让我彻底羞红了脸……我是怀着怎样的心去质疑了身边这位大叔啊?
我们被这个琢磨不透日渐凶险的世界训练地随时进入备战状态,在坏事情发生的时候习惯性地开始用各种恶意揣测身边无辜的群体,却忽略了心之初性本善,也忽略了在这个诺大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颤栗着畏惧着不被预知的危险。
天下大同之日,或遥不可及矣。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