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一个下雨的清晨开始,主人公为了给孩子复印卷子,走了几家复印社都没排上队,开学第一天,每个复印社都挤满了人。
偶然间,一个小玻璃门上面褪色的红字写着,复印,主人公庆幸,走进复印社,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太太正在交谈,说的是孩子班级的琐事,见主人公进来,男子说道:“复印还是打字”,他的话语磕磕绊绊,拉长了音,就像刚学会说话的儿童。那男子蹒跚拖着腿走了过来,从体态看,可能是脑瘫患者。“你先等会儿啊 ”,这男子说完,就帮那老太太复印卷子去了。
主人公环顾四周,破旧的复印社是个套间,前面一半是复印社,后面一半住人,所有的东西都很旧,墙上两幅结婚照,一副是两个白发老者,一副是一对新人,阳光照射,使得两幅结婚照都退了色,其中一副结婚照看起来有点像那个脑瘫的男子。
老太太印完卷子说没零钱,短了那男子五毛,两人说了几句挣不挣钱什么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临走时,老太太看了看墙上的结婚照“你多有福,你看找的媳妇多漂亮”。
那男子没做声,望着老太太出门走远,突然转过身,凝视着墙上的结婚照问主人公“你看那像我吗?”话题问的有些突然,主人公不知如何接这话。
“那是我哥,嘿嘿,我们是双胞胎,我们像吗?”
“像”主人公有些愕然,“他在美国,博士,留在美国了。”那男子眼睛开始湿润了。用手指着另一张结婚照,“这是我姥爷姥姥,多好看,这照片是我妈妈拍的,我妈妈是个大美人,咱们这片厂子的老职工都知道,一提我妈妈都说是大美女”。
那男子情绪有些失控,哭声更大了“可妈妈没了,走了,才52。”主人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一句话没说,有些恐惧,也被这中年男子的情感宣泄带的有些伤感,唯一有点疑惑的是,他把母亲叫做妈妈,如同一个未成人的孩子渴求母爱,他那磕绊的发音,句句亲切,句句让人心碎。
“我没爸爸,妈妈没过结婚,生我们的时候是阴历五月初五,早上五点五十五分,我哥生的时候占了5个五,我晚了几分钟,占了4个五,可人生差距,唉”,“一个是大博士,留学美国,还定居了。一个就在这个小屋,待了32年,32年那”男子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干涸,盯着主人公说,“这店开了32年,我就在这屋里待了32年,妈妈走了,走的太早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我没结婚,没媳妇,谁会想嫁给我呀”
主人公蓦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作答。一个故事极强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80年代初,一个国营大厂的女职工,美貌堪称厂花,孤傲视人,追求者无数,她却无动于衷,某夜回家路上,她被厂里的坏人尾随,那人借着酒意,色心大起,将厂花强暴,而后那厂花无颜面对这一切,辞去工作躲在家中数日以泪洗面,数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于是想办法堕胎无果,最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由于吃了药,或者因为施暴者基因有缺陷,造成这对双胞胎其中一个成了脑瘫儿,而另一个成了博士,母亲无力抚养两个孩子,况且那时候几乎没有学校能收留脑瘫儿,因此他就在这个复印店潦倒一生,看着哥哥为家族争光,而自己纯属多余。
主人公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男子说“你来过,我见过你,应该是1年前,也是9月,你穿了一件红色衣服,来给孩子洗照片”,主人公突然心里一惊,真的好像有过这么一回事儿,可自己早已忘了。主人公被这一切镇住了 ,忘了自己是要来印卷子的,正在这时,进来一个父亲带着孩子复印卷子,等两人走后,男子说“你别看我有病,来的每一个人,干了什么,那天来的我都能清楚的记的,他们复印的啥,我都能记住,可这有什么用”。
不怪他哥是博士,,他们是双胞胎,他也有超人的记忆,只是这残破的皮囊限制了他的人生,可叹命运。
还有一种可能,他没有哥哥,那个美国的博士是他幻想出来的,他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却受身体所困,想象出一个超人的自己,那墙上的结婚照也是自己ps出来的,至于美丽的母亲,也是他自己夸张的想象,可能生下一个脑瘫儿,父亲觉得无力供养他,更无力给他治病,就和母亲离婚了远走他乡,他恨自己的父亲,干脆说没有父亲。
陆续又来人了,主人公有些恐惧,他觉得也许还有其他的故事,更接近真实的,但现在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