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着雨珠的屋檐下,一位着牡丹刺花旗袍的女子站在破颓的屋墙下躲雨。流动的曲线,挺高的脖子,衣服下包裹着婀娜曼妙的身材。
她不时抬头朝路口的方向看一眼,那神情清楚的表述着她在等待着。
远处的情人穿过雨帘急急地冲她跑来了“下班了?”。
略低了头,一声小小的“是”溢出了口。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说完又急急地冲进雨雾里。
一会儿,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咧开嘴憨憨的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于是,他就拥着她,走在这雨天里。
她攥着手指,揪扯着手中的手帕,嘴唇嗫嚅几次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又收了回去。 终于,她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她问他:榛,你会娶我吗?”
他握伞的手指一紧,脸上的表情一顿,犹豫着开口:“小玉你是知道我情况的,我家里那一位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他的话听着怎么着都是懦弱退缩。
她看着他,旋即大笑出声:“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谁在乎那不值钱的一纸证书。”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揪在一起,绞着,大拇指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指背上,真疼呀。
他又抱紧了她一分,内心一暖,嘴上堆着些许歉意:“小玉谢谢你的体谅,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一直对你好。”
走到阮玉家的巷口。她挣开他拥着她的手:“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就回吧,雨小了,天也不早了,你再不回的话,你家那位又要和你置气了。说着,用手罩成一道小小的屏障,挡在额前,堪堪地冲进雨中去。
小巷又小又窄,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渐渐钻进这又弯又长的深巷中,淅沥中逐渐冲淡了她艳丽袅娜的身影。
临到转弯口,她转过身来,朝他摇手,在和他道别。那身段,挥动的手,仿佛在完成一种仪式。
他内心忽然一慌,感觉到一种要失去她的急躁。他向前迈了一步,犹豫着,又退回来了。
他也朝她招手,口上轻轻的说着:“你回吧。”
她报以他一笑,仿佛是释然,又仿佛是要放下什么东西的决绝,他感觉她的眼神逐渐疏离起来。
他知道就在这个烟花三月,这个还洒着诗情的季节,他就要失去她的爱人了。她要飞去了,像逃生的蝴蝶一样。
他眼前一遍遍闪过他们一起相处的甜蜜的小时光,黄昏后他拥着她,她踩着他的脚面,伴着乐声旋转;他呵着她的痒穴,她扭着身子,哈哈大笑;他们一起骑着单车,在早春刚染上绿意的花园中穿梭,追逐,她银铃般的笑声又回荡在他的耳旁。
“回不去了吧,我们。”
他又对上了她的眼,雨雾中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但今晚注定是离别他在不舍中滋生出一种决绝来。这决绝,不含一丝恨意。而是满含深情的成全。因为心知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保证。只能了断这段尘缘。
他慢慢转过身,她也绕过了弯口,两个人渐行渐远,背影在这雨夜中诀别。
楼上响起了哀婉的乐声:“旧缘该了难了,换满心哀……
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在。栖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是贪点儿依赖,贪点爱。旧缘该了难了,怎受得住,这头猜 ,那头怪。人言汇成愁海,天给的苦给的灾,都不怪。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林花儿谢了,连心也埋,他日春燕身何在?
——《阮玲玉》主题曲
以下分享了两部电影的资源以及电影《阮玲玉》的主题曲《葬心》(写作的灵感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