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回忆呢,那些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事情,那些安静地躺在浮草上沉默不语的表情,来回地走在烈日下面反复地走来走去,我都以为它们要安静地睡完整个夏天了,然后它们又被一一唤醒。
夏天的北方有着铺天盖地的蓝色苍穹,像欧洲电影的片尾字幕一样漫长漫长地从眼前流过去,一如我偏执孤傲的青春岁月。
时间用它独有的刻薄方式令我们渐渐宽宏,然而你是否依然不知疲倦地热爱和年轻?岁月渐深,我们都如此轻易地走到了别人的光环和阴影的笼罩之下,愚蠢地聒噪,还坚信这就是自己的优点和价值所在。而我淡然地坚持以苍白的语言尽我所能刻画出理想与现实的敌对,以及内心深处库存已久的冷漠与希望,决绝与妥协。真实真实再真实。然而生命中有许多事情,沉重婉转至不可说。
我们还是太年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带有盲目的信任或者盲目的不信任,因为活着本身是为了活着,所以一切流于空乏的热血和牺牲,最终都注定是无疾而终,除了活着本身之外,没有什么能够弥补活着的贫瘠。
只有走完青春过场的人,站在无从回去的时光隧道,才会明白那些曾经用力突破内心的挣扎压抑,孤勇的挑战,自我角斗的人自有一份让人羡慕或崇敬的犀利。结果也许是惋惜,也许是如愿,但不虚度。
安妮宝贝说:“人之畅快,应在于能够如此清晰地表达痛苦”,于是大叫大跳,大哭大闹,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对任何人都有莫名的冲击力,它或许击中你深埋心中,无从诉说,快要埋葬的遗憾,或许带给你痛快淋漓表达那份呼之欲出,暗潮汹涌的情感之流的勇气,安全也是一种浑噩,敏锐的内心,激烈的情感会带来伤痛,但这一份内心的机警和敏锐,突破迷障之后就会认清自我。等到静静低头继续走上离途,突然发现其实悲伤深处空无一物。
最好的感觉,是有人懂你的欲言又止。
而人与人最悬殊的差距,就是有人知道自己爱玫瑰,有人只说他爱花。
我见过你最深情的面孔和最柔软的笑意,在炎凉的世态之中灯火一样给与我苟且的能力,边走边爱。
那些苍白的反抗之后,有着更苍白的妥协接踵而来。这青春,与世间任何一段青春无异,年华里那些朝生暮死的悲喜,也就这样野花般自生自灭地燃烧在茫茫命途上,装点了路人的梦。
再见。我知道,若没有别离,成长也就无所附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