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若枯骨

方家的二姑娘天生丽质、姿容雅盛,长安城中无人可及。什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都已不能描绘出方二姑娘的三分容颜。

方二姑娘容颜之盛,冠盖京华。或许天妒红颜,方府老夫人久病不愈,方二姑娘一片孝心,前去泉山寺为老夫人祈福,不料遭遇流匪。虽性命无碍,却是毁了容貌。长安城中众人闻此,无不纷纷摇头扼腕、长叹一声。

一、

方家景致最好的院子是墨竹轩。名字虽然清雅,院中却是各式各样的花。花团锦簇的,煞是好看。除了景致外,墨竹轩中摆放的物件也是一等一的好,有的物件莫说方家,便是放在整个长安城中也是罕见的珍稀物。

方梓棋看到墨竹轩中开的姹紫嫣红的娇花难掩心中愤恨,待得走近了看到身着墨绿衣衫的女子即使带着面纱也难掩曼妙风姿,顿时愤恨愈烈,说出的话也不由带了几分尖酸。

“要我说,姐姐与那齐家三公子也是般配,怎么就一口回绝了呢?”

齐府三公子,长安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风流浪荡、放浪形骸。

方梓墨看了一眼方梓棋,不屑愤恨讥笑种种尽收眼底,深吸口气,忍了忍方开口道:“妹妹怕是忘了方府与国公府的婚约。”

“要是从前方府与国公府结亲的必然是姐姐你了,可是现在……”方梓琪掩嘴轻笑一声,“也许梓雅更合适呢”方梓棋看向方梓墨身后笑问道“是不是呀,梓雅?”

粉衣少女却好似对这咄咄逼人的气氛全然不见,只将桌上的茶具全部仔仔细细烫过一遍后,方小心的倒了杯热茶递给方梓墨。全然一副温柔恭谦的好妹妹。

方梓棋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嗓眼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见那姐妹情深的两人已完全忽略了她,一时怒极反笑,恨道:“方梓墨,我劝你还是好好思量一下齐三公子的事。”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方梓雅一眼继续道“待到国公府的婚事被某人抢走后可就连哭都来不及了。”之后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二人一眼,径直离开。

方梓雅闻此即刻泪盈于睫的看着方梓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方梓墨看到方梓雅这样一幅作态不禁有些腻味,再听她语带委屈,楚楚可怜的说什么“姐姐,我……我不会同你抢国公府的世子……”心下更是烦躁。

方梓墨记得清楚。三个月前,她容貌初毁,郁结于胸,总是心悸失眠。安魂香整夜整夜的燃也不见有用。某一夜她辗转反侧实是无法入眠,最后无奈起身在府中乱走,却意外的听到她的好妹妹用的就是楚楚可怜的语气向母亲撒娇说什么钦慕国公府世子已久想要同其共结连理云云。而她一向严苛的母亲居然语气温和的告诉妹妹让她安心待嫁。她自幼在方府十几年,从未听过母亲那般温柔的声音,也从不知她那向来严苛的母亲竟会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而后一时恍惚走错了路,却因此听到更多的讥笑嘲讽。才蓦然意识到这方府中最受宠爱的从来都是方家三姑娘她的好妹妹方梓雅。她从前所受种种宠爱不过因着有副好容貌,会是枚好棋子。现下没了容貌,她自然成了方家的弃子。

那夜回房后,撤下所有的安神香,方梓墨一夜未眠。而后再看这方府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

“姐姐,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可不能不信我反倒信了梓棋那个庶妹的挑拨离间。”

方梓雅直盯着方梓墨,神情真挚,手下确是不停的摩挲着瓷白的杯子。

“自是信你的。”方梓墨盯着瓷白的茶杯发了会呆,而后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开口道:“妹妹若喜欢这套茶具便带走吧,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姐姐既这样说了,那妹妹就却之不恭。”

方梓墨看着粉衣少女极快的将茶具打包而后翩翩离去。盯着空荡荡的桌子发起了呆。

钧窑少有茶具,那是钧窑出的为数不多的茶具之一,有价无市。也是这墨竹轩中最后一样值钱的东西。想来她那个好妹妹已是觊觎很久,隔了三个月才出手也算是手下留情。

方梓墨想起方梓雅第一次含蓄问她讨要东西被她无意拒绝,第二天不仅没人服侍甚至连饭菜也无,被饿了三天后,在方梓雅又款款上门含蓄的讨要东西时方梓墨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她那时便明白在方家已经由不得她做主。

方家的人也都好笑,看上了什么从不直说,都是拐着弯的让你自己开口。若是没能达到目的,便饿上你个几天再来。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取得她心仪的东西。其中以方梓雅为最。而现下的墨竹轩空荡荡的,半点看不出三个月前华贵的模样。

从前有人对方梓墨讲“你们这些舞文弄墨自命清高的人最是虚伪”,她那时不以为然,现下却深以为意。

可不就是虚伪吗。明明都快搬空了这屋子,偏还博要个好名声。

二、

新月如钩。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着湖绿轻衫的少女坐在湖边,背影娉婷袅娜。近看去,隐约能看到肤如凝脂,指如葱白,口如丹红,端的一幅美人相貌。可左眼至下巴一道狭长的疤痕,隐可见骨、狰狞可怖,生生的毁了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荆蒙看到湖边单薄的背影时兀的一痛,再想到市井小巷中流传的种种蜚语,不由开口道:“更深露重的,姑娘可要当心着凉。”

“你是何人?”

“我……深夜来此是特意提醒姑娘后日国公府的宴会万万小心。”

“你深夜来访,便是为此?”方梓墨有些惊诧,想了想貌似后日是要去国公府,继而冷笑一声喝问道“你究竟所图为何”。

方梓墨转过身来,荆蒙方才看清她面上疤痕,从左至右,在月光下显得森然可怖,宛如地狱恶鬼深夜前来索命,衬的周围湖水都森然了起来。荆蒙定了定神,欲言又止,思虑再三后开口道“后日姑娘无论遇到什么诘难尽可推与荆某身上。”

方梓墨闻此却是一怔,继而借着月色正眼打量面前男子。一袭青衣,身形高挑,剑眉入鬓、轮廓分明。通身一股凛冽的气势。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在军中摸爬滚打历过生死的。方梓墨转了转眼突然问道:“若是闹到要你娶我呢?”

“若真如此,荆某求之不得。”

荆蒙说的果断且自始至终眼眸清澈,无半点闪躲。方梓墨盯着荆蒙的眼睛清楚他这话说的真心,心下却是五味杂陈。

自她横遭厄运后,她的亲人朋友无一不是疏远。暗自嗤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唯独没有雪中送炭者。方府中的一干人等明知后日国公府的宴会她处境艰难,却都冷眼旁观。真心以待十几年的人竟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世事无常,天意弄人。莫过于此。

方梓墨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湖边,昏昏沉沉的就到了墨竹轩。

待看到背光坐着的的素衣女子时,心下悲凉愈重。

“你也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是呀。你从前那般威风,现下却这般凄惨。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很是开心。”那素衣女子声音低沉,嘴上虽说着高兴声音却听不出半分愉悦。

殷淮说的直白,可方梓墨看到殷淮这样口是心非的模样,心情反倒变的轻快。随手倒了杯茶给对方,笑问道“怎么想起今日过来?”,语气熟稔,像极多日未见正待寒暄的老友。

殷淮却是一愣。方梓墨从前自有一股子清傲,而她也是自小骄纵惯了的。两个人天生不合,见了面不是冷眼相对便是严词相向,似这般平和温馨的氛围还从未出有过。抿了抿茶,殷淮一开口却是挖讽“几日不见,你这里连个像样的茶具都没有。真是愈发寒酸。”

方梓墨神色暗了暗,旋即笑道“方府那里及得上郡王府,便是有什么好东西你也是瞧不上的。”

殷淮见此面色沉了几分缓缓道“你这性子倒是与从前大不一样。”而后陷入沉默,火烛发出滋滋的响声,隐约听得殷淮喃喃自语道“于你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

看着殷淮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方梓墨也不恼,捧着一杯热茶看的饶有趣味。倒是殷淮半晌后发现自己走神,先是脸颊微红继而又强作镇定满目肃容的说道“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后日国公府的宴会,有什么事你尽可找我。”之后匆忙起身,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方梓墨从头到尾看的忍俊不禁。先是抿嘴轻笑继而放声大笑最后却成了哭声,嘶哑压抑的哭声回荡在空荡的房内像是鬼魅的悲泣,一声声阴森凄厉又莫名心酸。

却是更漏起,夜未央,孤烛滴泪到天明。

三、

国公府宴会的这日天气甚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无论是国公府的女眷还是来赴宴的女客无一不是婷婷袅袅、娇艳可人。

宴会上女客娇媚,男客俊美,言笑晏晏的氛围甚是融洽。眼看着就要宾主尽欢圆满收尾却在最后出了岔子。

“方家的二姑娘缘何一直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着鹅黄衣衫的女子看向方梓墨笑盈盈的问道,“莫不是不屑于我等”。语气却带着尖酸。

方梓墨被众人打量的眼神弄的心烦,正打算悄悄离席,现下被那鹅黄女子打断,很是不快。皱了皱眉方梓墨敛声道“实是梓墨前些时日遭遇灾祸容貌有损,恐污了众位的眼。并无他意。”

“梓墨容貌之盛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怕是没有那个贼匪舍得毁了这样的娇花。”另一女子接口道“梓墨便揭了面纱,莫要再让我等猜测了。”这话却是不信方梓墨所说。

此刻宴会众人目光皆聚集在方梓墨身上,不屑、讥讽、嘲笑等等兼而有之,其中以女子为最。可见众人对方梓墨容貌受损是相信了的,此刻咄咄相逼只是为了令其出丑。方梓墨容貌未毁之前,这些女眷大多被其压了一头,现下更是卯足了劲的落井下石,瞪圆了娇眸等着看戏。

“你们这帮人平时一个个的自诩君子,今日这般为难一个女子那还有半点君子之风。”

方梓墨抬头望去,意料之中开口相帮的是殷淮。而她嫡亲的妹妹和她的母亲是同旁人一般看戏的姿态,甚至于眼底的嘲讽都还未褪去。

方梓墨咧了咧嘴角,缓缓开口。

“如此,梓墨却之不恭。”

面纱揭开的速度算不上快,一时之间众人皆敛声屏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方梓墨看。待的面纱揭去,早先精雕玉琢的面容从左至右一道长疤,皮肉外翻,在阳光的照射下愈显狰狞。众人见此面色皆是一变,有胆小者甚至惊呼出声,当即低头不敢再看。

方夫人看到国公府一众家眷难看的面色先是一笑,之后看到迎面而来的男客尤其是齐三公子惊变的面色后原本笑着的面孔瞬间变的阴沉。而方梓雅面色虽然悲戚眸中却难掩得意。

方梓墨见此,挑唇笑道:“梓墨所说,大家现在可都信了。”这一笑面部疤痕耸动愈显狰狞。

众人面色再变,有女眷低眼匆匆开口道“这……还是先快快将面纱带上。”

“哎呀,梓墨妹妹,你这样的容貌就该乖乖待在家中,今日惊吓到宴会上的诸位,却是你的不对了。”

先前搭话的女子再次开口,却是奚落。四下响起嗡嗡的笑声。方梓墨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是怎样端着清高冷眼嘲讽满目得意的模样。

“荆蒙心慕姑娘久矣”突然而至的男音使得四里静了静,荆蒙看向方夫人继续道“荆蒙愿以妻礼娉之,还望夫人成全。”

在别家宴会上这样草率的求娶,若是放在晋时时人会叹一句风流。便是在重文轻武崇尚文弱之美的今天,若开口的是个文士,也会被大加赞赏,道一句风雅。可开口的变成武官荆蒙之后,时人只会觉得草率鲁莽。

无论风雅还是鲁莽,帮方梓墨解了围是真。

四下嗡嗡的笑声愈发的大,却是对着荆蒙去的。荆蒙对此浑不在意,嘴角含笑的看了一眼方梓墨后施施然走向其他男客,好似这场闹剧与他半点干系也无。

方梓墨重又戴上面纱,沉默不语。众人看够了她的笑话,此刻见她如此沉默,也不再关注。只偶尔有好妒的女子暗自打量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趋附强者、欺凌弱者,这样的炎凉世态方梓墨早已明了。

现下不过重温一次,麻木一分。

四、

“今日,多谢你了。”

“别,我可不是为了帮你,是那些人欺人太甚。”

昏黄的烛光下映着两道身影,戴面纱的女子侧头看向身边素衣女子,眸中含笑。而那素衣女子则垂着头,耳廓隐有红晕。

夏夜蝉噪,耳边尽是嘒嘒的声音。殷淮憋了许久,实憋不住了复开口道:“荆蒙今日虽然鲁莽,可也是好意。你别怪他。”

“我知道”方梓墨突然揭了面纱,低声道“到了今日这个境地,我又怎会分不清好赖是非”。

气氛变得沉闷,殷淮觉得是自己起错了话头,心下内疚,思索良久安慰道:“你如今这样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脾气好多了,也明理了许多。”

方梓墨听得心下失笑,面上却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颤声问道:“我现今这幅模样,你怕是看都不敢看。”

“怎么会?”殷淮直视方梓墨,认认真真语道“我一向觉得容貌不过皮相,貌美则锦上添花,貌丑不过凡事多些磨难。再说生老病死人之常事,再美的容貌待到垂垂老矣不都白发苍苍、满是皱纹。所以说容貌美丑于事无碍。反而是心智品行更为重要,若心性坚定,则无论境地如何困苦总有一线生机。梓墨,你今日虽遭逢大难、境遇困苦,但日后必能凤凰于飞,一飞中天。”

“承你吉言。”方梓墨揉了揉眼,低声道“能与你为友是我之幸。”而后顿了顿,高声道“此时当有酒,你待我去取酒。”

方梓墨话音方落,窗外传来“咕咕”叫声。殷淮闻此,原本扬着登时眉头一皱,而后不情不愿慢吞吞说道“喝酒的话还是择日,现下有些晚,我得回去了。”

“咕咕”窗外又传来几声鸟叫,殷淮鼓囊了几句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方梓墨含笑看着方梓墨离去,抬脚亦出了房门。约半盏茶后,回来的方梓墨怀中多了几坛酒。

方梓墨将酒放在桌上,却倒了两杯。而后对着空气朗声道:“阁下深夜来此,何不小酌两杯。”

不一会屋中多了个黑衣男子,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开口道:“我……今夜来此……是……是有东西要给姑娘。”

“恩”方梓墨将酒往前推了推,“别急,坐下慢慢说。”

荆蒙喝了两口酒,定了定神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铁牌放在方梓墨面前。

“白日的事,荆某向姑娘道歉。这个东西,你且收着,必要的时候可找一些人帮你。”

那铁牌纯黑,一面是不知名的花纹,另一面刻有荆字。方梓墨知道长安城中的世家新贵们都或多或少有几个死士。方才荆蒙说这铁牌必要时可以找到人,想来是能调动死士一类的东西。思及此,方梓墨心下疑惑,开口问道:“这般重要的东西,我与将军不过几面之缘,将军何故给我?”

“你需要它。”荆蒙脱口而出,复又缓缓道“它可保你安全,你收着吧。”

“非亲非故,你缘何这般?”略一停顿方梓墨复又问道“非亲非故,你缘何对我这般好?”

“你便当作”荆蒙低了头低声语道“是一个爱慕你的男子讨你欢心的手段。”语罢起身欲走。方梓墨忙道“缘何急着走,你送我礼物,我请你喝酒,如何?”

荆蒙闻此,眉头一展,落座举杯高声道“便不醉不归。”

方梓墨举杯相碰,和道“不醉不归!”

杯盏相碰酒渐消。

昏昏沉沉中方梓墨只觉从未有过的畅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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