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
不知不觉间,立冬已过七日了。
绿色转瞬化为斑斓,热闹了一阵,可禁不住几阵大风,枝头黄叶便已稀疏,落在地上的,不是聚拢在角落里,就是在空地上无助得打旋儿。
所有的虫儿都噤声了。后园里,除了麻雀,便只有喜鹊还在游荡。野鸡也开始找地方躲藏了,它们最怕暴露在明处,斑斓的羽毛最能惹祸。有时候,秀色也是可餐的。
“当当”最喜欢在后园里玩耍。只要解开狗绳,它就会一溜烟地跑到树林里去,再不想回到水泥路上来。它已经5岁了,按年龄,也早已进入壮年。它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不高兴的事,往往摇头摆尾,任你强拉硬拽,就是撤腚不走。这也难怪,它心理上肯定早已成熟了,如果不是依附于我,它可能早已经是狗群老大,开衙建府,吆三喝四了。
在后园里,它追逐鸟儿,捕捉蚂蚱,还咬死过田鼠。它太张狂了,甚至于碰到刺猬也敢于咬上一口。那些可怜的小东西啊,只好蜷缩成一团,任其摆布。
回想五年前,我把它抱回来,它只有巴掌大。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一年年,从春到夏,从夏到秋。
稍不注意,立冬后已七天。
我习惯性地在田野里散步,陪伴我的,是当当。
大地一片枯黄,树上仅存的黄叶也不再灵动,呆滞地挂在枝头。
后园外,一个孤独的身影蹲在麦田里,更远处,却没有老牛,没有炊烟,没有夕阳。
回想三十年前的初冬,萧瑟与辉煌并存,丰收与黯淡同在。安居的农人们聚在一起,品尝着秋的喜悦,享受着冬的安闲。
如今,似乎都已远去。
无论春夏秋冬,人们只是无休止地忙碌。只有在微信圈里,适时散布着春花秋月、雨雪风霜。
幸亏,古人留下了足够丰富的冬的诗意,有“红泥小火炉”的惬意,有“天寒白屋贫”的清高,有“独钓寒江雪”的孤冷,也有“风雪夜归人”的温暖。
如果没有了流浪的诗人,天地该多么无聊啊!他们倾诉着存在的孤独与诗意,让人在寒冷的冬日里,看到暖阳,感受温暖,出触摸温情。
再过七天,是小雪。
终于嗅到雪的气息了。对于北方人来说,如果一年没有雪,那会是无比遗憾的伤心事。人们会天天念叨,怎么不下雪呢?没有雪,连火光也不热烈。
冬夜,凉凉的雪片无声落下,不但应景,更足以表达一种情愫。谁的心里,没有藏着一份纯洁呢?浅浅的落寞和浅浅的思念,丰富了人生。
冬来了,雪还会远吗!
满是雪的后园里,会留下当当脚印一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