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01
大冰在《乖,摸摸头》中浅谈“普通朋友”的简单:
"我在路上走着,遇到了你,大家点头微笑,结伴一程。缘深缘浅,缘聚缘散,该分手时分手,该重逢时重逢。"
02
我和她在食堂意外重遇,她一下就叫住了我,但没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就更糟糕了,我只觉得她面熟,但还是半天反应不过来。
我习惯性拿起食指开始引导着嘴巴说话,吞吞吐吐地憋了半天,还是只好腆着脸问道:
“那谁......谁……来着,嘿嘿,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就觉得你面熟,我肯定是见过的。”
她笑了笑,对着我说道:
“我们......是在车站认识的。”
经过点拨,我有了点进步:“哦哦哦......是来着,哦哦哦,你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嘛?”
她披散着头发,在干燥又闷的天气里,头发有些乱糟糟。还是笑道:“恩,你记起来了。”
嗯,也就,稍微记起那么一点。
我们是高中同学,一栋楼,不同班级,相隔了三个楼层。我学文,她学理,本就很难有交集。
但自打认识后,在学校,在我和她们双胞一同认识的车站,总会好巧不巧地一周碰上那么几回,打声招呼,说上一两句。
车站离学校大致有一百米的距离,短短的百米中间还有个斑马线,斑马线旁照例架着个红绿灯。
这红绿灯很烦人,每次都好巧不巧地跟公交车来的时间撞上。所以,我们一等完红绿灯,火急火燎地就跑啊!边跑还会边打招呼,边回头给对方鼓劲。
“你怎么这么慢!”
“就你快了!?”
至于最后追不追得上,那还得看各自的马力。
她有个双生妹妹,但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像,只在身高上齐平。妹妹比较腼腆,常撑着圆滚的眼睛看着我,姐姐跟我话就比较多。但后面妹妹话也多了,我们就都有话就说,没话闭嘴。
“我都不知道你在这,哎呀!”我满是久别重逢的雀跃,我们从高中就没有特意留联系方式,能碰见,真就全靠缘分。
这次,也不例外。
她也笑道:
“对啊,我之前碰见过你一次,但你在打电话,很快就走了。”
转眼我们就有两年多没联系,虽关系真有些生疏,但还是彼此嘿嘿地笑了走一段。就像走在那时的林荫道,奔跑在当年的斑马线。
“那,就再见了。”
“嗯。”
还是一个联系方式都没留,我还是没记起她们俩的名字。
只记得那年树荫下,车站前,三三两两地站着。我们都背着书包,绑着马尾,浅浅地抱怨夏季的风太热,冬天的腿跑不动。
03
“我啥时候给你寄报纸好呀?”
距离我告别福州,已经半个暑假有余了,我们再次说上了话。
那是一个暑假,一个热气蒸人的假期。在街道上,不时会有洒水车潇洒地朝上喷水。每碰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很开心地凑到水会喷到的地方,喜气地迎接那来之不易的冷气、凉快,而不去管那凉气裹挟的尘土,让人呛鼻得难受。
风跟热气始终是相伴的好友,有风并不值得高兴。它带不走热气,反而像热辣的蒸气直贴着你跑。
在这样磨人的天气里,待在室内是最好的享受,看看报纸,还可以聊聊天。
她和我同在报社实习,但她去的比我早,又走的比我晚。她是福州本地人,于是,刚到那,我啥也没问,净巴巴地关心有啥特产,有啥好玩的。然而,这不大地道的本地人啊,还要查查手机,帮我理理。
恰巧我们分在同个报社前辈那,于是我就在一周里,一直跟着这“不及格”的本地人,不时外出,外出采访,外出调查选题。
她会带着我,搭上即使开着空调,还是热气恼人的公交车;
我们不时会迷个路,在刺眼的日光下,打着伞,找目的地;
抓个人,腼腆地问一问,生疏地不像采访;
正经事搁下后已经在商场逛,吃凉饮,看电影,扒个爆米花。但我们那时战斗力不行,连爆米花的一半都没吃完。最后剩下的……就被我带走啦!是她让我带走的。
那时,我就想啊,这本地人够意思,不欺负外地老实人。
可能是我穿着拖鞋,太寒碜了。她起初会带我上附近的超市看看有啥,可以让我把拖鞋扒下来。但那时年幼无知,啥也不觉得寒碜,还觉得拖鞋挺好看的。反正,没脸没皮,一点也不臊得慌。
我俩衣服隔天不重样,但我的拖鞋倒是从头到尾陪了一路,一直都是。
我在报社原定计划就是待一周。于是,后来报上刊登我们一起实习时的文章,就没法专门等着拿回去。当我接近失忆的时候,她出现了:
“哎呀,你的报纸,我啥时候给你寄啊!”
“急什么,等我回学校。”
又过几天,她还是那句:
“我啥时候给你寄报纸好呀?”
反正她比我都急。
也快一年没见,一年没说过话。
有条朋友圈,她张开着四肢,摆着不标准的“大”字,明显是被冻的。
她穿着全蓝,掺着两道红拉链的滑雪服,那两道红条乍看像极了被野兽锋利的爪子划伤的血印子。
她手上拿着滑雪杆,脚上踩着滑雪板。在满地白雪,树木萧索中,红通通的脸,抹上蹩脚的大微笑。显然,还是因为被冻的。
你,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但,你在飘雪的北方,我在四季如春的南方。
愿多年后,一样的街口,一样的年岁,我们相视一笑,说着你滑雪时配上的那句话:
“愿你始终是如风般自在的少年!”
04
大冰对“普通朋友”的理解还有接下来的几句:
“你是我的普通朋友,我不奢望咱们的关系比水更淡泊,比酒更香浓。”
“借缘即可,不必攀缘。”
“同路人而已。”
“能不远不近地彼此陪伴着,
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愿有幸重逢时,你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这模样,无关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