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胪膛的村子里

在一个叫胪膛的村子里

野菊米

从田野归来,走入村庄。房前屋后有片绿地,走过去一看,竟是学校的菜园子。旁边有条小溪,一位村民在钓鱼。花坛边有一座亭子,一位老妇坐着择番薯梗。被一座石头房子吸引,我走近拍照,在亭下小憩,与老妇拉家常。她兴奋地指指自家屋子,说起孩子、孙子。又要起身去拿一个袋子,装给我的番薯梗,像极了老家的同村人。我连忙摆摆手解释一番,她这才作罢。又问为什么到这里来,我说陪家人来骨伤医院复查,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好像这才承认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的合理性。又一位大爷走近打听,问我哪里人,听说是磐安兴奋地打开话匣子,说自己在磐安接过很多活,建亭子。可见这边的老石匠师傅是很多的。

告别老妇,走进村子深处。巷弄里静悄悄的,老屋、旧门堂的石门框、黄泥墙诉说着岁月的流逝。一堵斑驳的墙上挂着一杆大秤,写着“公平交易,称心如意”的字样,可见胪膛村旧时就有商业。附近有一个小农贸市场。走着走着,撞见一条暗河穿街而过,屋旁有几个石埠头,水潺潺流过。这里是胪膛村的老街,当街铺户的青砖墙木门、木窗、黑屋檐都颇有些讲究,尤其是门口的条石凳,坐得锃青发亮。暗渠流到下面,出现一个小小的圆形分水潭,设计十分巧妙。老街的红灯笼挂得有些褪色了,老街虽有修复的痕迹却难掩其萧条。

走出胪膛村又走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路边楼房高耸,前面开店,后面的稻田金灿灿的,一派田园气息。吃过午饭,等医生上班的间歇,我们又到附近的东方村逛了逛。村巷里正在修管道,我们随意跨进一座刻着“德邻仁里”石匾的老门堂。四四方方的天井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绿油油的草丛中扔着一口盛满雨水的大缸,门口摆着一辆老自行车,车架上攀爬着杠板归的刺藤。一条腊肉挂在木柱旁在发着厚厚的霉,其肥的一部分在日光下像一块晶莹的黄玉。堂屋的桌上有几本沾满灰尘的旧书,其中一本是论语。正中墙上挂着几位老人的遗照,案上摆着牌位。旁边一条窄窄的通道通往另一家院子,地上竟是铺着一个个破旧的蚕匾,可见这里曾是养蚕人家。燕子还在梁上做窝,人却不知去向,两个旧橱摆在门口,好像在诉说着往事。

从半掩的木门中走出,穿过一片田埂上野草过膝、田间桑枝鲜绿的原野,来到一条宽宽的溪流边,这是好溪么?桥头的石坝路边有一块老石碑,镌刻着“放生潭”的大字和“清光绪八年”的小字。碑还在潭在哪儿呢?亦或这里曾有一座古庙?坐在桥洞的荫凉处向四周张望。溪对面青山旖旎,两岸郁郁葱葱。走进溪边的枫杨林,无人的埠头上要么沉着一条鱼笼,要么压着一根鱼竿。灰而厚的云层透着些许蓝,压在河面上的天空中,又映在粼粼的水中。空气是闷热的,即使戴着伞也要忍受那份酷暑。

从好溪边重新走回村庄,这个临溪的村庄土地平旷,从尚存的老村巷弄看,颇有些悠久的历史。但屋舍要么紧闭,要么倒塌,园内杂草丛生,只留下门楼石匾上依然雍容华贵的大字,诸如“金氏宗祠”、“奎壁腾辉”、“敬胜吉”、“光公家庙”等。出村来时,几位匠人还蹲在旧巷的地上修水管,一对老夫妻坐在门口刨芋头的皮,芋头露出雪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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