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了,身体不是很好,睡眠更是十分的差劲。每晚都是辗转反侧,一个劲儿滴烙大饼。
就在昨个儿,就在我依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我的思绪,一如那滚滚长江东逝水…
上山下乡的最后一批知青,那一年,我十九岁。要知道,我可从未出过远门,就连睡觉,我都是和妈妈一个被窝。一直到她老人家病体愈加严重,一夜一夜滴睡不好觉。不得已,我才分开,还得挨着妈妈睡。他们都说我,上了小学,放学后,还得跑妈妈怀里撒娇,有时还啃几口奶水。就为这,姥姥特烦我。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是冷飕飕,带着恨意。姥姥说我妈,太惯我。说妈妈身体不好,都是我造成的。总之,我就从未离开过妈妈!
本来,我下乡,妈妈是不同意的。但那个时候,不经过下乡,是很难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而我,又看似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不甘心那种三小一道,那种集体企业。所以,就心一横,誓要奔扑那片盛产稻米,芦花纷飞的大洼地。
尽管妈妈百般不舍,考虑到我的前途,还是忍痛割爱。记得,就在我出征的头天晚上,妈妈咳的更加厉害了。老人横着睡在了我的脚底下那边,因为那距离窗口近,呼吸好一点。那一晚,五味杂陈,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心里七上八下,我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腿痒痒滴,清醒了点,才知道,那是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的抚摸。那是妈妈的手,一遍遍的摸着我,我的心,揪揪着,眼泪止不住溢出了眼眶…
咬着后槽牙,挨到了天亮。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牵肠挂肚,怕老妈的眼神把我留住。匆匆和老爸(老爸送我),登上了接我们的那辆大卡车。就在我走后的第七天,老妈愣是大叶肺炎,住进了医院。我现在想想,都酸楚楚,泪打转。老妈的慈母情怀,我真的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
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那我就是最贴心的那件儿。因为,我和妈妈,总有唠不完的嗑。对事物,对问题,咱俩总是能产生共鸣,达成共识。这一点,俩个姐姐就做不到。结婚以后,我每次去老妈那,她都与我难舍难分。即使身体再不济,她都送我下楼,(老妈她从不下楼,肺心病),一直看不见我了,她才慢慢的回去。得亏她家住二楼。那时也没有电梯呀。
往事如烟,但和老妈的记忆,栩栩如生,就像刚刚发生一般。令我每每回味,都是泪眼婆娑。久久不肯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