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鲜玉米是刚从地里掰下来的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外壳青绿,就连胡须也是淡黄色的,是尝鲜的最佳时机。
鲜玉米拿回家,剥去外壳,清理胡须,再慢慢将玉米粒一颗一颗地抠下来。之所以慢慢抠,是因为玉米粒过于鲜嫩,稍不注意就会抠破,浆汁随即喷出,玉米粒只剩下空壳,就没有任何价值了。父母和姐姐是抠玉米粒的高手,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碗。我掌握不了技巧,不仅抠的玉米粒少,手上还沾满了浆汁。一根玉米棒子被我浪费了一半。
玉米粒清洗过后,装进水盆里,放在堂屋的粮食柜上。父亲推动石磨的长把手,母亲舀一水瓢玉米粒,慢慢倒进石磨眼里。石磨底下放一个腰盆(很大的木盆)装磨好的浆汁。这种浆汁类似于豆浆,这就是陕西有名的小吃——浆巴。
磨好了浆巴,母亲开始准备午饭——浆巴糊汤(糊汤也叫糊糊)。我提前按照母亲的吩咐将土豆去皮,豆角去茎,清洗干净。姐姐将土豆切成块,豆角切成段。此时,我已经烧好了灶火。母亲将土豆和豆角爆炒后,加一勺盐,再舀几瓢清水。待水烧开后,母亲一边把浆巴倒入锅里,一边用长筷子搅拌,以免结成疙瘩。随后,加入一小勺食用碱,再次用筷子搅拌,防止粘锅或烧糊锅底。
“吃饭咯。”随着母亲的一声呼喊,我和姐姐快速跑到灶前。母亲揭开锅盖,一锅酸酸的香气扑鼻而来。母亲给每人舀了一大碗浆巴糊汤。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就着油泼辣子,尽情享用酸爽可口浆巴糊汤,解暑又解馋。
再过一段时间,鲜玉米又是另外一种吃法了。此时的玉米棒子较之前成熟许多,外壳和胡须的颜色更深一些。掰回家的玉米棒子,剥去外壳,清理胡须,清洗一遍,将一根玉米棒子切成几段,单独煮熟或是与豆角土豆一起煮成汤,都是不错的美味。无论哪种做法,最终的目的就是啃玉米棒子,颗粒饱满的玉米,香糯可口,再喝上一口汤,那感觉美极了,让人欲罢不能。
母亲做饭时,父亲会往灶洞里面塞几根玉米棒子烧着吃,这就是现在人说的烤玉米,我们当地叫烧苞谷(陕西方言将玉米称为苞谷)。几分钟后,父亲用火钳从灶洞里夹出了烧好的玉米,四面金黄,香气四溢。父亲用一根细柴火棍顺着玉米棒子中间插进去,这样一来,我和姐姐啃玉米棒子的时候,就可以捏着细柴火棍,不会烫手。我也曾尝试着在灶洞里面烧苞谷,不仅将饱满的玉米粒烧干了,还冒着黑烟,让人毫无食欲。为了不浪费粮食,我只好自己将它们消灭了。
现在这个季节,每天上午有商贩在市场里卖浆巴,购买的人络绎不绝。晚上有商贩在健身绿道的桥头卖烤玉米,可以自己选择玉米棒子,商贩现场烤制,吸引了许多散步和乘凉的市民购买,生意火爆,我想他们也是在找寻儿时的记忆吧。
那晚,我外出散步。返回途中,下起了小雨。路过桥头时,看见一对夫妻商贩还在售卖烤玉米。我买下了最后的两根烤玉米,让他们早点回家。
我漫步在小雨里,啃着烤玉米,不禁想起了儿时吃玉米的往事,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