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
见信如面,已是秋天。
这本是落叶与霜共舞的季节,屋外却悄悄地吹起了冷风,风里还夹带着小雨,淋湿了四季原本清晰的轮廓。
我睡前总会望望窗外,偶尔半夜起身也会在窗前站一会。外面有什么?有过落雨的黑暗,有过朗朗星空,有过密集的人群,有过南来北往匆匆行走的人们和暗海的自语。
一觉醒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做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起床。我时常在想,我究竟是活了365天,还是只活了一天,然后重复了364遍。
我听有的人说,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去峨眉山转一圈都可以立地成佛。我想我虽然不能成佛,但是去转上一圈,多少也可以沾点佛气。一个月前,我背着一个包风尘仆仆地去了。山上海拔三千多米,云和雾仿佛缠绕在了一起,以山为伴,与日嬉戏。山上面真的很冷,但是仍然比不上你离开我的那个晚上。如果那个夜晚没有三瓶五十二度的百年糊涂在肚子翻滚发酵,没有那如火烧身的酒精在身体里来回奔腾,我该怎么度过仿佛冻僵了的夜晚。不过一切都还好,过不去的都过去了。山上冷,可以租一件羽绒服,但是心冷又该怎么取暖呢?
顶峰周围的悬崖边上是用铁链围起来的,冰冷的空气早已经吹冷了曾经炙热鲜红的铁,只留下一块一块黑乎乎的铁疙瘩巴结在一起,冷得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咋眼一看又像是枷锁,来自地狱。
长长的铁链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连心锁,有的还是崭新,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我身边的一个姑娘站在一个地方很久了,一直在翻弄着每一把长生锁,看得很仔细。最后她握这一把发黑的锁,看了两分钟,然后默默地放下,抓起身边的石头就往上面砸,“哐”的一声在冰冷的空气里回荡,然后慢慢消失,铁链像一条挣脱的蟒蛇开始剧烈的摇晃,可是锁还是挂在上面。接着又是“哐”的一下,那把锁还是没有反映,只是边上的锈迹斑斑的锁被震下来了不少。接着砸了三四下,女孩已经没了力气,石头的反弹力把女孩的手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淌在冰冷的空气里,女孩瘫在地,一只手在流血,一只手用力地握住长生锁往下拽,最后无奈地哭了起来,哭的那么伤心,可是锁怎么就断不了呢?
如果我们早点来这个地方,砸锁的人恐怕就变成我了,但是我相信我第一下就会把它砸下来。
以前看《挪威的森林》,一直不明白渡边彻说他喜欢玲子的皱纹,知道看见你,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好懂,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个人符号”,不论是外表上的还是心里上的。喜欢这些符号,既不用勉强自己,也不需经历一些洗尽铅华的沧桑,去等待具备宽容豁达的态度。
如果说夜晚的自己是一个落寞孤独的患者,那么太阳升起时候的我,一定是个戴着面具的小丑,上蹿下跳的逗乐观众,即使摔的遍体鳞伤也要面带微笑。当有人问起,也只是开着玩笑,装作轻松的模样。不是说不心疼,只是本该承受不悔。
我曾经醉过,却又最终醒来;我正在行走,却又找不到方向。
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
芥末思茶暖
2016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