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玮:
昨天跟你一起过的十周岁生日,今天的这个时候你已经回千里之外的老家。早上五点半我起床做早餐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在怀念了。真希望你们一直在妈妈身边,直到你想离开的那时或以后。
前两天你姑婆跟我说9号从家里来上海培训,到时来我这里玩。一句话把我计划打乱了。原本我打算10号在杭州培训完就乘坐晚上五点半最后一趟回老家的火车,11号陪你过生日,12号再回来上班,顺便带一些许久没吃的老家特产过来。你姑婆在妈妈心里的位置很重要,不论是精神还是生活,她曾给我莫大的支持和鼓励。所以,我选择等你姑婆过来。
7号晚上十一点信息给你爸爸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9号让姑婆带过来。原本订的8:58的高铁,我在8:20的时候跟你姑婆说,能不能帮我把你带过来。姑婆怕时间来不及,又顾虑到如果只带你过来,弟弟心里会有想法。最后理解我对你们的想念,把车票改签到12:20那趟。从这点,你以后会理解为什么姑婆在我心里重要了。若果换成别人,定不会答应带你跟弟弟一起,一来东西很多很麻烦,二来路途遥远很辛苦,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带你们两个熊孩子远行,想想都会头痛。这些感受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晚上七点多在杭州东站接你们,又紧张又激动。一遍遍想着你和弟弟是不是长高了,穿的什么衣服,瘦了还是胖了……虽然现在是网络时代,可以每天视频即时看到你们,但因为跟你爸爸毕竟分开,心里有些感觉即便妈妈很想你们,也不频繁的跟你们联系。
看到你们从西门进站口走来。你在前面,背了个背包,十个月不见,个子高了不少。穿着牛仔布外套,里面是线衫和一件内衣。牛仔裤下一双棕色休闲鞋。弟弟走在你后面,个子比你低一个头,比年前妈妈出来时瘦了很多,黑色小皮衣和牛仔裤小蓝鞋。一个夏天晒出来的黝黑皮肤在小圆脸上看起来很健康。姑婆穿着深色外套在吃力的拉拉杆箱。妈妈远远的喊你名字,人多嘈杂你没听见,我忍不住走到检票台跟你打招呼,工作人员示意我不能接近那里。我退到安检机旁等你们。
我们从杭州再坐高铁到嘉兴,你坐在妈妈前排的座位。不知是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单独坐在一处觉得不安还是想我,你不停趴在座位上回头看我和弟弟。因为担心列车运行,怕你摔到,也怕影响到旁边乘客,我让你好好坐着。你开始比较不能接受,后来还是一直坐到下站。出了站已经晚上八点多,你跟弟弟精力充沛,来回跑动。因为是公共场所,有很多妈妈也无法预料和控制的意外因素,我只能不停地叫你们不要乱跑。后来坐公交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们简单的把姑婆带来的米粉和灰碱粑煮开当晚餐。吃完你跟弟弟在客厅对各种玩具好奇的玩弄起来。差不多十点左右我叫你们去洗澡,你跟弟弟在洗手间打闹哭泣又打闹。我没有去管你们,妈妈知道你们一会会好。也深刻体会姑婆带你们来这一路七个小时的不易。
洗漱好你们睡着了,看着你和弟弟熟睡的样子妈妈觉得好幸福。
姑婆说起她的顾虑,她说路上你们对妈妈有意见。儿子,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十岁,你已经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和见解,妈妈尊重你对妈妈所有的评价,因为我亏欠你们的确实很多。今天妈妈也想跟你说一个妈妈的观点,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和立场。
在你看来爸爸每天陪伴你们,给你们做饭洗衣,给你们零用,带你们去钓鱼,去外婆家玩,去赶集等等所有的事情,妈妈都应该参与,而我的缺席,让你觉得妈妈只是一个概念和称呼。今天我不是想跟你说我做了什么,也不会说要去做什么辩解,你长大后会明白,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发展,我们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不管怎样,你只需心怀感恩,别人对你的好,心存感激,有机会报答,别人对你的不好,就放在心门之外,脑海之中,以告诫自己不要去做同样的事。就像在等车时,你看到有人插队,轻声的对妈妈说那人不守秩序,我问你你是不是不喜欢那样做的人。你说是的,妈妈说那你以后记得不要做让人讨厌的事就好别人怎样我们管不了,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妈妈有点工作没做完,一早就去上班了,早餐委托姑婆帮你们准备。办好事情给你和弟弟买了衣服裤子袜子,回来吃过午饭带你们去杭州国际博览园玩。在你孩子的视界看来这个地方无疑是沉闷无趣的。因为你们是男孩子,慢慢想带你们看看男人以后很多机会看的东西。到了会馆你跟我一起去听了会讲座,然后就央求我离开。我带你跟弟弟看了场馆外面,看外面很多国家的国旗。你跟弟弟马上提起在高铁上遇见的英国小朋友,你跑到英国国旗旗杆下让我给你拍照。后来不知为什么你不开心,把衣服帽子戴着独自在一边。偶尔把心里的怒气发到弟弟身上。我不会责怪你,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开心又不说话,自己不舒服,心里很重,还让身边的人也觉得不舒服。后来妈妈把这个问题克服了,心里越来越轻松。所以我一直告诉你,心里想表达什么就说出来,心里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因为你不说,别人不会懂,而且不关心你的人根本不会花时间来关注你的喜怒哀乐。
晚上吃完自助餐回来的途中,你因为急着上厕所,妈妈带的纸巾和钱包都让小姨拿着去取票了。临时在小店用手机微信支付买纸巾,转身就没有看到你。那一刻妈妈吓得腿都是软的。拉着弟弟问旁边人有没有看到你,脑海里想象着最差的场面,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别人抱走,责骂自己为什么不一只手拉着你一只手拉着弟弟,一边给姑婆小姨打电话让她们帮着找你,来回三四次依然没看到你的身影,无助的我打110报警。电话接通后我在跟警察描述着你离开的地点和你的特征,回头看到你从卫生间走出来,那一瞬间我只想抱着你。你怯生生的说衣服弄脏了,我说没关系,把纸巾给你让你去卫生间搽,那一秒又担心卫生间不安全,知道看到你安全走出来才算踏实。
儿子,这个世界,纯粹的关心你的人除了父母,未来还有你的爱人,所以,你的去向,记得告诉他们,不要让他们为你寝食不安,也不要把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险里。
11号你生日,本来计划带你去辰山植物园玩,看看不同的植物。后来时间很紧,就在欢乐谷玩了一会。以至于你回去跟你爸爸说坐了一天的车。
这个时代,造成了太多的家人不能在一起,我们不去追究是体制还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记得以后要成为一个能给你爱的人不离开的能力,保护他们,照顾他们,爱他们。
爱的表达方式有陪伴,有关注,有物质给与,有精神安慰。不论怎样,妈妈只想你身体和心理健康快乐平安的成长,心存善念,然后做个有大爱的男子汉。未来的路还很长,对于仅有一次的生命和仅过一次的人生,妈妈的所有经历也是第一次。未来妈妈陪你一起探索,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2016.11.12于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