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虚惊一场”这四个字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成语,比起什么兴高采烈,五彩缤纷,一帆风顺都要美好百倍。你可懂什么叫失去。这些时间来,更觉如此。愿悲伤恐惧能够过去,事外之人更懂珍惜。——韩寒
韩寒大概是部分八零后的代表,文笔老练、尖锐、不做作。看过他长篇大论的书籍很少,偶尔他的经典语录会被我零零散散的摘抄下来。当我在杂志上看到“有时候,‘虚惊一场’这四个字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成语,比起什么兴高采烈,五彩缤纷,一帆风顺都要美好百倍。你可懂什么叫失去。这些时间来,更觉如此。愿悲伤恐惧能够过去,事外之人更懂珍惜。”这段话时是读高一那一年的五月,记得当时学校还在严查卫生防止肺结核的传播,同学们还在热议失联的马航MH370到底去了哪里,老师也还在恼火因我触犯校纪而给她带来了一堆的麻烦,一手把我带大的姥姥也在不久后永远的离开了我。
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里一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姥姥说父母在我刚刚两岁的时候就把我扔在了她家,每次父母上班我都会不哭不闹,眼里噙满着泪水坐在炕头跟他们摆手再见,姥姥每次和我告状语气里都充满了对父母的埋怨和对我的疼爱。
家里在农村,姥姥一辈子都在省吃俭用,崭新的衣服全压在箱底舍不得穿,“先留着,等到下次出门再穿。”每次翻箱倒柜找出新衣后,嗅嗅气味,掸掸灰尘,仔细地展平每一条褶皱后又重新被放会箱底。但姥姥对我永远是倾尽所有,小时候家门口总会来老爷爷老奶奶卖些糖葫芦和雪糕,姥姥永远是他们的忠实顾客,拉着我的手问我选哪一支。邻居们总说,每次见到我都是两手拿满了美味,坐在院子里姥爷为我搭的秋千上满足的笑着。
慢慢的我也长大了,父母也不再那么忙于工作了,我终于回到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另一个家,我觉得操劳了一辈子的姥姥终于可以歇歇了。
高一那年去了离家很远的高中读书,每两周的一次放行总是让我迫不及待的坐上回家的车。姥姥每次都会坐在沙发上等我,然而第三次回家,我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看见了一月未见的姥姥。看着姥姥被病痛折磨得眉头紧锁的模样,每往病床迈近一步就像挖掉一块肉一样的痛,姥姥看见我哭得心疼,一直眯着眼睛说没事,没事的。
记得见姥姥的最后一眼还是因为违反了校纪被父母接回家反省,到家后见到奄奄一息的姥姥恨不得能多反省几日,再也不回去了。姥姥稍微清醒点后迷糊着双眼,强忍着不适对我说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而在我回校的不久,姥姥终于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的小时候 吵闹任性时侯 我的外婆 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 老老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象这样唱的 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自从姥姥去世后,每当听到孙燕姿的这首《天黑黑》就会鼻子发酸,模糊双眼。她在怀念她的外婆,我也好想念我的姥姥。
总会在夜晚中梦见姥姥,在小时候的院子里走走停停,然后望向窗内的我。有时候多希望这都是虚惊一场,陪我长大的姥姥其实依旧坐在沙发上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