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的相遇,本应该相得益彰,互相成就,彼此温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是说牛郎和织女的鹊桥相会。但真正师生的相逢,可能还要超出这个层次。譬如说,柏拉图和苏格拉底。颜回和孔子。萧红和鲁迅,甚至汪曾祺和沈从文。
相遇,是一个美好的词。 想一想,就觉得神奇。世界够大,宇宙够浩渺,造化够弄人。怎么就遇上了呢?不早不迟,不偏不倚,就这样猝然相遇„„ 无数的故事,就会在相遇后产生,相遇比小说还要精彩。在无限不可知的相遇背后,小说家望洋兴叹。 生命如此蓬勃,汇聚,进而壮观。我们根本无法预知,在下一个路口,我们会和谁相遇。你从哪里来,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像一只蝴蝶,停在我的窗口。 我们彼此相遇,在生命的某一个时间。或交叉,或折叠,或平行,或先后,抑或左手是你,右手是我。 眼神与眼神的瞬间碰撞,擦出的爱的火花,抑或是心灵和心灵的濡洗,陶冶出的浪漫情调。还有,翅膀和翅膀扇起的风。有时候,根本无需言语。很多时候,言语是脆弱的孩子,胆怯,并且无能为力。 每一次相遇,都是奇迹。尽管很多次擦肩而过,视若无睹,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相遇的期许。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这或许是一种最美的相遇。当然也是最平淡的相遇。 相遇是美丽的,但也是残忍的。接着相遇的,不就是分散?
顾城在《我总觉得》中写到: 我总觉得, 星星曾生长在一起, 像一串绿葡萄, 因为天体的转动, 滚落到四方。 我总觉得 人类曾聚集在一起, 像一碟小彩豆, 困为陆地的破裂, 迸溅到各方。 我总觉得, 心灵曾依恋在一起 像一窝野蜜蜂, 因为生活的风暴, 飞散在远方。 但最重要的,是当下,我们相遇,我们相互欣赏,互相倾慕,我们知道下一刻就是分手。也许相见,也许永不再见,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当我们承认了他人即地狱,实质上,也就部分的承认了自我即世界。我不只是代表了人类,我还是这个物种的全部,我代表着整个人类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