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衣小孩唱儿歌 暗示宣哥大灾难

  宣王很长时间没有回镐京了,人都显得有些土气了,土气当中透露出一种兵气,这种兵气,折射出的不是杀气,而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呆气,似乎是一种时间、空间和人间诸维在组合和排列中少了一个细微环节似的。

  或许是年前烧香祭祀少敬奉了一只红公鸡?管后勤那摊子事情的是姬啬,她平时在宫里粉面含春,柳眉吊树,是个心狠手辣,满怀天下的远房本家,宫里风来过、雨飘过、人走过,她一清二楚,宫里宫外,虽然都怕她,但是却都服她。
  宣王几次想免去她后宫主事职务。
  但是,宫外大社会,宫内大朝庭,一入宫门深似海,里面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没有一件省心的事,百姓一块烧饼一碗水,也是一餐饱肝饭,宫里如果这样开饭,不说立朝立国,子孙满堂,单说那些抱怨“一入候门深似海”的女人们,恐怕不也三天,就没有了争风吃醋,争宠邀爱(约炮)的兴趣,四天必必树倒猢狲散。
  还有,面对分封出去的二十八个王,后宫就是他们的娘家,有些事情不能在朝庭上处理的,到后宫来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高矮胖瘦都是娘的儿。好说好散。
  但也有犟脾气,不听话的,爹的话也不听,娘的劝也不听。那对不起,去问问你啬三娘怎么办?!
  不信邪的就去问了,得到的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再加上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句话虽然简单至极,却含义深刻。
  三娘此话,如果不是父王旨意,她不敢口出此言。
  如果不父王旨意,把她得罪凶了,她去父王面前添油加醋,哭天喊地几个回合,保准让父王下定决心,把你召回宫中,当个养鸡场场主,那说惨了。要知道妻子儿女,妃子下人都在封地,那将如何是好?!
  还有,东南西北那数十个友好国每年春节来“走亲戚”迎来送往,带来的那么多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如何搭配处理,加上一些大周“土特产”,又作为“回礼”送回去,而且,还不能总是吃亏,还要保证能点些便宜。
  这些事情,远不是那些后宫那些只知道莺歌燕舞,灯红酒绿的女人们能胜任的。
  所以,这个光荣而艰苦艰巨的担子,落到了根正(姬姓本家)苗红(爱国爱家)、出身贫下中农(老家陕西岐山农村)的姬啬身上,她工作完成的很好。
  评语关键词:讲政治,讲大局,讲奉献。积极主动,业绩突出。
  所以,尽管她做事风格强硬,有时越俎代庖,朝庭后宫,多有不满,宣王想免了她的职,革了她的官。
  但是,事人相适,她才是最好的!
  江山代有人才出。所谓人才,就是事情出来,你刚好站在它旁边,又没有被它吓倒的那个人。
  所以,要做的是隔墙等事情的“砖头”砸到你头上,你只需要练好头皮,等!不是去跑!去要!
  人的相貌一生中会改变很多次。
  人逢喜事精神爽,都变年轻了。
  经常有人这样夸人的。
  到底差距在 那里呢?宣王也不知道。
  有时,宣王召集将领开会,会默默地端视大家很久,众武将面面相觑,心惊肉跳。
  还是谋士秦仲会来事,难免说些:
  “请各位领导各抒己见,等会儿君上要作重要指示”之类的暖场子暖心窝子的话。
  既为众将发表意见,沟通军情,商量对策提供了机会,也为宣王呆萌回神下了台阶。
  谋士的工作不是人干的,干好了就不是人,是神!
  三朝元老固扶这时就会以老卖老。
  讲些革命历史故事,教育大家万不可轻敌,要防微杜渐,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不要忘记我们是大周普通臣民,是大周军人,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大周革命传统军人的崇高品德,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周武王姫发为精神领袖,不忘记他的遗志,以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开疆拓土为历史使命。
  当前要紧密团结在宣王姬静为大周国君的周围,以大周军民幸福、大周国家安宁为重要任务,求真务实,真抓实干,精心备战,努力练兵,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这一番教育和讲话,新上任的将军往往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入脑入心,热血沸腾!
  老将军熟悉得他说下句是什么基本都知道了。心想,这老家伙脸皮够厚的了,同样的话讲了几十年,也不换下台词,整点新鲜花样让大家洗洗耳朵。
  一朝鲜,吃遍天!能做到一首歌唱一辈子,还在舞台上演,不是德艺双馨就是嗓子保护得太好,确实有水平。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政治需要,宣传思想工作需要。固扶能屹立三朝不倒,肯定是属于有苦劳有功劳、德高望重之列了。
  不然,他想这里逼逼,众将领不是三六九岁,早就让下滚犊子了。
  当然,宣王让他在这里逼逼,那就是“奉旨灌水”了,你又能怎样呢?
  你还得讲规矩,讲政治,装模作样地听,装模作样地记笔记(关键词写在手板心,那时没有发明纸),时不时地点点头,在空气沉闷的时候,瞅准机会,心领神会地笑笑,或者找到他的重音强调处,适时地鼓鼓掌!
  然而,这一切都是做给宣王看的,在君王面前,要表达绝对忠诚,干净,责任,担当。
  懂不,这是风气,这是生存智慧!
  也是醉了!
  宣王决定回镐京。
  召集人马,起驾回城。
  选好了日子就快马扬鞭,星夜直奔京城而去。
  行至半路,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天下场雨,是天的事,人管不了。娘要嫁人,是娘的事,儿子管不了。
  可是这大冬天的,应该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才对,可是这雨下得让人心中发怵。
  刚才还是青天白日的,一脸正气,转眼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队人马走到那里,雨就下到那里,而且左右宽约百丈,前后长约十里。
  让人心生疑惧。
  宣王带领一队人马,婉谢沿途驿官款待,三天路程赶作两天。
  行至京郊时,耳边传来歌声。
  仔细一听,歌词却是:
  太阳太阳不见了,
  月亮月亮快出来,
  提起刀,扛起棒,
  拉紧弓,
  推翻万恶的大西周,
  打倒周厉王!
  宣王大怒,命人抓来歌者,却是一个小孩。
  经不住毒打,招了。
  是另一红衣小孩教的,现在已不知去向。
  宣王就地召开现场办公会,参加人员有:命人将镐京的行政长官传来,一阵痛批后,放下狠话:“如果我再听到有小孩唱这种歌,小心我办了你全家”!
  那行政长官跪地请罪,湿裤而出。命人将镐京各级各部门头
  头传来,一阵痛批后,也放下狠话:
  “如果宣王再听到有小孩唱这种歌,要办了我全家,我首先办了你们全家”!
  众头头怕丢命,卖命去查。没有结果。
  宣王当夜回宫,无话。
  次日早朝,三宫六卿齐集,宣王将小孩唱歌事通报后让大臣讨论,大家各抒已见,宣王都不苟同。
  还是经验老道的仲山甫不动声色,最后发言,他说:
  “小孩子唱出事关家国存废之歌,决非市井娱乐童谣,定是
  镐京有人阴谋指使,造谣惑众,趁宣王您在太原前线练兵无暇顾及后方之时,想捣乱搅局,恐怕我们的国家有灾难”!
  一席话说得大臣们胆战心惊,再无言语。
  宣王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又问:
  “如果我赦免姜戎之罪,解散集结太原的部队,把刀枪武器都收拾起来,能否解除国家的灾难”?
  太史伯阳父说:
  “我分析童谣认为,月亮要出来,太阳要落下,这是暗指有女人要出来干扰朝政,所以,关外的姜戎之患不足挂齿,要警惕国内朝中奸佞妇道”。
  宣王一听,不悦说:
  “朕在太原料民期间, 朝政依靠仲山甫,六宫依赖姜王后,此二人都是忠心不二之人,你说这朝中何乱之有”?
  太史伯阳父立马改了立场说:
  “宣王您以德治国,爱民如子,如今你又要赦免姜戎,收刀捡挂,自然会逢凶化吉”?
  宣王没有表态,退朝回宫。
  此处不表,且听下次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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