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狠的。”
“他没下狠手,本来他可以朝脖子上捅,我肯定死。”
“眼睛挺逼真的,是马眼睛吗?”她视线移向他手中的水杯,“小时候丝厂大院里有个男孩,被鞭炮炸掉了眼睛,他就装了一只马眼睛。”
“不是,是玻璃的。”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短暂的沉默。
她摇着轮椅过去为自己倒了杯水。
“你以前住在丝厂?”
“嗯,以前我爸在丝厂缫丝车间当车间主任,我们就住在厂区宿舍。十来平的房子,没有厕所,整栋楼都是尿骚味。后来丝厂倒闭,我们才搬了出来。”
他起身朝电视柜走去。
“丝厂是二OOO年倒闭的吧。”
“好像是,”她想了想,“对,那年我初三。”
电视柜上方挂了个老式的木相框,他仰头看了良久。“你小时候跳舞?”他回过头问。
“是,从小就学,拿过县里的一些奖。”
“真厉害,学过舞蹈气质不一样。”
她没接话。
“你应该开个舞蹈班,教孩子们跳舞。”
“我这样子怎么教呢。”她突然感觉自己声音有些重了,她喝了口水,缓了缓说,“我不喜欢孩子。”
他一直看着那些照片,仿佛要寻觅出自己的身影。
“要不然今天我们出去。喜欢看电影吗?一中对面的商业中心新开了一家电影院,环境不错。”他刚从那些旧日时光里抽离出来,声音竟有些失控。
“我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不爱出门......”她越发犹豫。
“要适当出去走走,外面都大变样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她没有拒绝。心莫名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