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之中,年末已至。
十二月中旬便开始忙碌于工作,日记在忙碌中总是最先被遗忘的,又断开了。
冬至已经是远去的时节,现在早已是隆冬。北方的树叶也都飞至天外。留下的只有在天空下显得异常傲然的枯枝,他们的姿态简直为我所喜。只是没有太多闲暇把它记录成影像。相机也遗忘在一角,拂去尘埃的时间也未曾有。
要说真有这么忙碌,倒也不然,我本身不是那种可以分心做很多事情的人——尽管一件小事。就像工作不忙的时候有想学习的欲望,但若是忙里偷闲我怕是学不来,心里想着什么事,纵使读千万卷书也枉然。
北方有多萧条,南方就有多繁华。
这是半月里我感受到的。
一直身处繁华喧嚣的地方,心也容易浮躁起来,有时坐下小憩的时候,闭上眼睛打盹,周边的喧嚣声骤然升起,像浪潮一样将我一次次的卷进狂风中,像是原本眼睛也在冥冥之中为双耳分担了这些嘈杂声一样,一旦闭起眼睛,双耳便只得接纳所有外界的声音。也或许是意识迷离的时候更容易使五官进入保护状态,潜意识这种东西,简直妙不可言。
在广州正佳见过的人量可能赛过了我2017年里遇到的所有人的总数,眼球已经快装不下的那种。不管工作日或者周末,他们购物,吃饭,逛永远也逛不完的街。熙熙攘攘的人潮有时汹涌的让人想吐,每每和同事一起抱怨:难道他们不工作吗?但依旧挡不住无数的人涌入,这个偌大的商场恐怕是承载了太多小小心愿了,所以它繁华异彩。
广州好像是一个不夜城,也可能是因为我看到的仅仅是最繁华地带的景象。我们每天夜晚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二点,即使是这个时候,商场早已经关闭,但路上的人影晃动,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等着搭出租车回家的,有在花坛边坐着嬉戏打闹的,也有售卖荧光气球的,白天里有的气氛完全没有因为夜深而消失。
在北京或其他城市多少也都生活过,但像这样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我和一个本地的女孩感叹后,得到的回答是,这还算少的,多的时候要踽踽而行的…不明觉厉。还好我只呆了一周。
但其实南方的姑娘都蛮温柔的,话语也没有北方姑娘的锋利,他们一贯的咬字发音,都带着一种朦胧感,所以感觉很柔和。北方姑娘咬字发音会重一些,有时还会有很多儿化音,给人以利落的感觉。当然凶起来也是看上去更加有魄力的那种。这么对比倒有些像汉语和日语的区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很开心能见到这些人,听他们和我说不一样感觉的话。只是时间短的没办法去更深的感受当地的人文俗世,匆匆间离开了,倒也有了些一知半解。哦对了,还有一件感受颇深的事——南方的水质确实很养人呢!
后来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清早出发至南京,就是那个我忽然想要看琅琊榜的金陵。
南京在长江下游一带,气候应是像这里古时的感觉一样温润祥和,不过竟然雾霾了三天,有种身处北京的错觉,在这里从早到晚一直处在室内,又是一个购物广场,又遇见无数的人,只是再怎么多也不会超过广州了,这里本地人较多,讲着南京话,不知为何听到南京话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可能是小时候比较喜欢看《上错花轿嫁对郎》的缘故,所以才不那么生疏,扬州和南京本来就是一方水土嘛。
2017也就这么在这里度过了,不温不火,也没那么大欢喜,也没有太过疲惫。回想2017一年的风雨,竟半点想不起来,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短的都来不及蓄积回忆这种东西。见过的人和走过的路,唱过的歌和犯过的傻,都在这一年的路上铺展,在我已经无法触及的地方开出小花,或盛放或凋谢,都已经远的与我无关了。
一年孕育一年的悲喜,这些悲喜镌刻在记忆的幕墙上,我只能去偶尔观望偶尔想起,但无法抹消无法篡改。这一年结束了,日后算是又有了可回忆的新部分,新的一年又将有怎样的开始呢?
今年入冬以来第一场雪(算是)是在南京见的,只是我是北方人,见惯了北方冰封万里的景象,雨夹雪算是我最讨厌的气象了,既不是雨亦不是雪,空中像雪,却又比雪还急,落地为雨,却又带着结晶。若不是下的时间久想必落地即化,一夜过后,各家屋顶白雪皑皑,总觉质地不是那么纯粹。我喜欢纯粹的雨和雪,半阴半阳,不滋润万物,不银装素裹还有什么意思。
每日伴随着这样的雨雪霏霏,工作还在日复一日地进行,想这江南的冬天也能寒冷的如此彻骨,真算是重新刷新了我的认知,以前只是听别人说南方冬天还是很冷的,但也只是那么一听。现在自己看来,果然春天也并不尽然会永远停留在某处呢。不过不太一样的是我在北方见到的雪大抵都是枯枝上或是松树上的雪,而南方的雪却是要和大片绿意相依存,并且看起来很是和谐,这般景象,莫不是这片土地美好的馈赠啊!
那日抽空去游夫子庙,刚一入庙便下起小块冰雹来,撞击在这古老的青石板地面上,瞬间化作寒冷的雨水,不是雨的形态却是和雨一样的将地面打湿,抬头望向孔夫子四米之高的青铜像,光是凝视着便觉内心受到了洗礼,我是很久没来这种神圣的地方了,该多走走才好。
这次出门只带了一本书,《被掩埋的巨人》。旅途中书这种东西还是带着比较好,笃定。
有一日,遇到一位同样喜欢三毛的阿姨,很是惊诧,没想到如此中年,竟也喜欢三毛,给我看了她为三毛写的诗,虽然很多瑕疵但能感受到她对三毛的喜爱,很年轻洒脱的一位长辈,她和我谈三毛,读书,婚姻,社会,想是她也没这么与人畅谈过了,好像要把内心所有的话都诉说出来给我听,茫茫人海,互不相知,竟能坐他个把时辰,缘分真是奇妙。愿那位陌生的长辈一切皆好。
听说北方也下雪了,好久没看到纷纷扬扬的雪花了,企盼着。
文/安芷浅Ann
201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