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飞机晚点了,我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心里是无限焦虑,担心着晚点后的飞机会让我错过从上海开往苏州的动车。身边是两个陌生的男子,没说话的欲望,闭上眼睛,也睡不着,最重要的是闭上眼睛让我更焦虑。只好拿起飞机上的杂志打发我的焦虑。
飞机起飞时室内灯光暗了下来,我抬头寻找飞机上的阅读按纽,斜眼间发现坐在我左边的男子也在看书,就着微弱的灯光,他没开飞机上的阅读灯。于是我就顺带着手指多点了一下,瞬间我们俩的座位上投下两束光。我好愉悦这两束光带来的光明与温暖,喜不自禁的盯着手上的光束,自顾自的沉思,沉侵在光带来的美好情素中。旁边的男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冲我礼貌的一笑……
简单的照面与搭讪,我们聊起各自的生活与工作,还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巧合的是他刚好是做影视公司的,于是告诉我很多电影方面的我所不知道的细节与趣事。
时间过得没那么慢了,我终于也没那么焦虑了……
飞机上发放的晚餐,似乎没什么味口,吃完迷你小蛋糕与一小块曲奇饼干,呆坐于坐位上。坐在右手边的,从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有跟他打过招呼的男子,突然把他的小蛋糕与曲奇饼干放在我的小桌板上。我一阵惊讶,还没来得及道谢,左手边的刚刚聊过天的男子也将小蛋糕和饼干放于我眼前的小桌板上,还有一小包花生仁。望着眼前堆满小桌板的食物,我鼻子发酸,细微的小动作给我带来无限的感动!
我一直是这样的,特别缺爱的人总有一颗特别容易感动的心,对爱敏感,充满渴望也充满感恩。
谢谢你们,曾给我温暖与感动的人们,我荒芜的生命因为你们而感到美好!
深夜的虹桥机场依然喧嚣,没有去苏州的动车了,在地铁口辗转很久不知道要去哪里,生命中有许多次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要去哪里,有时候在原地要想很久很久拿不定主意,迷茫中有很深的无助与绝望……
飞机场外,许多去苏州的黑车拉客,跟着拉客的人去看了三拔,晚上坐车的都是男人,杂七杂八的各种面孔,妥协于我的没安全感,还是放弃。坐地铁去上海市区找地住。
二号线地铁线去人民广场,想起以前在那住过的明堂国际青年旅舍,床位只要五十元,便宜干净又安全。
地铁的某一个角落,我斜倚着栏杆,仔细听广播里传来的站台名,生怕坐过了。车箱里某一个地方传来孩子的哭声,像是没人管似的,哭声中透着烦躁与愤怒……
孩子总是会将我拖进悲悯的漩涡里,他们的任何遭遇都会激起我的神经反应,尽管我也知道,那只是我童年的记忆被唤醒而已。但我常常说服不了自已,对正在遭遇不幸经历的孩子无动于衷。
一站,二站,三站……第四站的时候我拿起包循着哭声走过去,过去的时候我有点后悔我去的太晚了,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小,不到两岁的样子,地铁里空调温度很低,孩子穿的衣服很多皮肤都裸露着。
抱着孩子的主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农村女人。满脸的愁苦与艰辛。看上去很不会带孩子,孩子在她怀里一直想要挣脱。满脸的眼泪与鼻涕,我甚至都有点怀疑那个老女人是不是人贩子。
“孩 子怎么啦,怎么一直哭,是不是不舒服?”我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蹲下来,一边掏出纸巾一边温和的问。
就在我蹲下的瞬间,很惊奇的,孩子停止了哭声,这时我甚至能感觉到这个车箱里所有的眼神全看向了这里。我用纸巾温柔的拭去孩子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孩子的尿布湿了,外婆是乡下人,在这地铁上的公共空间不好意思给孩子换尿布,而且她说她没看见垃圾桶,手里不方便拿着换下的脏尿布。
天啊,这多大个事儿,却让孩子哭了这么久。我从包里掏出个塑料代递给孩子的外婆。沉甸甸的湿尿布,在这冷气十足的地下车箱里,孩子的屁股可能都要被冻坏了。难怪孩子一直哭闹。
让人忍不住生气的事还有下文,孩子的母亲接连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三个月,最大的四岁,这个中间的还不到两岁,母亲带不了了,只好让外婆把中间的这个接回外婆家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一群愚味无知的农村人,真想抽他们两耳光,养孩子跟养畜性似的。
望着眼前这个不到两岁,一张稚嫩的小脸蛋。我的心里只有一声叹息,掏出从飞机上曾给我感动与温暖蔚籍的小蛋糕。希望我给到他的不仅仅是食物,而是爱,我将别人给我的爱再传给他,希望在他稚嫩的心里种一颗爱的种子。
宝贝:即然选择来到人间,愿你带着爱在人间行走!也许这一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后会无期,但有爱可记!
就像我在你之前邂逅的那两名男子,即使匆匆之中没有记住他们的样子,但我会永远记住那一瞬间的爱!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忘记,但不会忘记爱,愿你的生命也一样。
地铁到达上海南站时,我与孩子亲吻告别,他将要跟外婆连夜坐火车回外婆的故乡。此时已快深夜十二点,我只有向天祷告祝她们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