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侍候花草都是一种别样的生活情趣,文人钟爱梅兰竹菊四君子,平常人家院里也是花木成畦手自栽的小景,现如今盆栽亦是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点缀。
第一盆入住我家的盆栽,是当时初中的我央求父亲买的仙人球。当时给他种草成功的原因就是非常好养活,然而不幸的是它第三个月就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没有挺过一年就了结草生了。我所认为的是,植物都依赖水源,浇水就是我的常规操作。之后我调查它的死因时候且归结于我不小心倒了杯子里的温开水进去,是被烫死的。后来好多年家里都没有盆栽,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母亲的到来,家里渐渐被各种盆栽入侵,平添了不一样的风景。
她最爱的是香水百合,每次开花都是纤细的一枝上堆满大朵大朵的渐变红,像极了一张张害羞的美人面。据我观察,开的极好的花朵背后是主人紧张它的心情,以及认真细心照顾它的态度。香水百合喜爱肥沃的深厚土壤,需要保持土壤的湿润又不可太多水,亦要控制温度还要施肥。我是不懂花草的,只见她种下盆时俩手脏污毫不避讳,每天注意天气变化考虑将其移出屋外还是搬进屋内,不厌其烦且乐在其中。腾不出手时便让我搭把手,我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为什么家里搞许多花花草草,感觉很麻烦。”她就会嗔怪的回我说:“家里有花草装扮就会有人味儿,有情趣,生活的地方才显得温暖,况且养花种草也是门学问,我以前不懂养这些也是边摸索边学的,什么事情做起来都需要认真仔细,有些花草不仔细,它就难以养活,再说我自己就好一口。”
于是我自己后来度娘了一番,仙人掌这种植物不宜常浇水,以及更详细的培育情况,我的作为好比郭橐驼种树中所言:“虽曰爱之,其实害之。”我种了它却没有用上对做好一件事认真的态度。仙人球是众所周知的好养活,而我却没有为它花俩分钟百度。这是我后来才细想到的。家里的盆栽有的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有春时开花的,也有四季常青的,也有秋冬时候才露面探头的。四时之景不同,而乐意无穷。,大抵是家里这方小天地的一种精致温暖,是母亲认真跟着时间与自然走的生活态度吧。
从前我的语文老师告诉我,不要轻易暴露自己喜好,然而她却暴露的彻彻底底。母亲节或者其他与母亲有关的节日都好解决,我都首选小盆栽,什么发财树,多肉都统统轮番上阵,盆栽成为了我表达亲情的另一种方式,每逢家里来客,她总喜欢跟人介绍她养的小盆栽,哪些是子女送的,且眉眼间掩不住的小骄傲。流行说,生活需要仪式感,我想生活也少不了温暖和爱意作为润滑剂。
我素日是喜欢东摸摸西碰碰的性子,这倒是给自己造出了把柄。电脑桌前有俩小盆极好看形似莲花的天青色多肉,其中一盆我闲来无事拿钥匙刮它叶子上白如霜的物质,一刮一个印子还有一种凌虐柔弱美人的既视感,于是我刮的很起劲,很快一整株就被我霍霍的不成样子,过了数日此多肉就又自行了断了。我老父亲逮着我脑瓜好一顿揉搓,直教我口中连连认错。大概适当的容忍是人们在生活中的必修课吧,不论年龄。
此后我母亲见我靠近多肉便嘱咐我,活像我是个小学熊孩子。但是我家再也没有买到比那株更漂亮的多肉了,每思及此,略有羞愧。我常羡别人家的睡莲花,几次跟母亲提及,怂恿她也种一缸,于是她又种了缸荷花。水缸是通体棕色,有岁月斑驳的痕迹,只见其中一一风荷举,苍青色的山风袭来便摇曳一院风情。那一阵子我顿然觉得门外的院子里,就我家小院最别致,我也很有文人气质。于是乎,《人间词话》《宋词三百首》都纷纷出现案头,我看着院里的荷花就想附庸风雅一番。后来因为那口缸是亲戚家留在我家院里,被爷爷一顿说教又是落下一地鸡毛。今年家里的碗口莲并没有成功开花,但是有些花却开在了心上。
我想一朵玫瑰的故事母亲她已经无言的告诉我了,当家里存放美丽的事物总想保持屋子的干净整洁,唯恐辜负了一室好景致,于是这个习惯我已经潜移默化的保留了,并带到了宿舍。虽然我的经济条件有限,但总会隔一段时间放上一束花在书桌上。心里头总会有声音提醒书本要摆放整齐,桌子上不能有脏污,地上也不能有许多头发等等有关寝室整洁。偶尔伏案写作时,一抬头便可以心底一软,昭示自己要保持愉悦的心情,提醒自己保持良好认真的生活习惯。
我想爱和生活间的小美好都偷偷被时间藏进了盆栽里,等着有心人来慢慢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