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在木而为樗”

图片发自简书App

这是我从张潮的《幽梦影》里摘录的半句话,这个“樗”字读音与“出”相同 ,意思是臭椿。由此可知 ,这个“樗”不是什么好东西,臭椿嘛,一种很低贱的树 , 名字不招人待见 ,实际上呢,也确实是用处不大,木材不经用,本身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所以,大家都讨厌它,以致于忽略了它的存在。

但是 , 樗们却在私底下暗自高兴 ,“嘻嘻,多谢各位讨厌我们, ”转而又颇自得地瞪你们一眼,“不然,我们岂能终生平安,子孙兴旺?”

怎么样 , 你猜出张潮为啥希望自己做树木中的臭椿一族来了吗 ? 没错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臭椿“不才,能终其天年” 。其它树木不是都很名贵么?什么楠木、紫檀木、黄花梨, 什么松柏、银杏、水杉,你们名贵得遭人肆意砍伐 , 都到了濒临灭绝的境地了 。多么地让人同情!

但是臭椿却没有这样的忧虑 , 没人打扰 ,正好繁衍子孙 , 自享一片天伦之乐 。作为一个人来说, 谁又不想享有这样的幸福呢 ? 可人这种东西偏偏喜欢往高处走 , 高官厚禄 ,济世经邦,很少人愿意自轻自贱,知足常乐的。

你道张潮前辈真愿做樗栎庸材吗 ? 我看未必如此。之所以定下这样的“宏伟抱负”,原因可能有这样一些 : 第一,吃不着葡萄,转而去吃酸枣的心理;第二,栋梁之才不受器重,与其被人砍回家去晾着变成木头干儿 , 不如做一棵樗栎在野外蓬勃自在 。 第三 ,也许张先生并不认为臭椿一无是处 , 既能终其天年 ,又能发挥点小用,这样的好树,我干吗不做呢?

于是,张潮同志慨然曰:“吾,愿在木而为樗!”

眼下正是初夏时节 , 是臭椿们蓊蓊郁郁的最好时光 。 年年在这个校园里生活 ,不经意之间 , 我们居然发现 ,整个校园竟然被臭椿围了个遍 。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斜坡上到处都是臭椿的影子,尤其是东边——小学部与下面马路之间的土坡上 , 更是遮天蔽日, 连远处的群山和村庄都看不清了。

臭椿木质虽然不够结实 , 但树干光滑 ,树形美观 ,树叶为硕大的羽状复叶 , 作为观赏植物和遮阴树种还是很不错的。

小学部正门对面 , 有两棵高大的臭椿 ,大概要算校园周围臭椿界的带头大哥大姐了 , 他们 与附近的几棵楸树和垂柳一道组成了一片微型树林 , 艳阳高照的时候 ,这一区域便成了避暑圣地 。 我们开玩笑说 ,改日买一个吊床搭在这儿,躺在上面午休,一定无比惬意!

臭椿的繁殖能力很强 , 在这些大树附近 ,在杂草丛中,很多中等树苗,小树苗,小幼苗正在紧锣密鼓地生长着 。 也许再过几年 ,我们的学校就得改名为“臭椿学校”了也说不定。

因为它们可作为绿化树种使用 , 很多西方国家比如英国、法国、意大利,居然亲昵地呼臭椿为“天堂树”。 由此可见,树不在贵,有人爱就行!

此外,臭椿皮、根皮、果实还有药用价值。

怎么样 ? 现在对臭椿有些了解了吧 ?它们还是很有价值的嘛 , 不知道人们为什么漠视它们呢?

一个人 , 只要有点小用 ,对国家对社会有些贡献 , 也就对得起 “天地君亲师”以及他自己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愿在木而为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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