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你了,请原谅我如此直白的吐露这火一样的情绪,如果你可以体会到我因近来未能与你联系而饱尝的酸楚,你大抵会知晓我为何这样唐突。我是一个不太擅长说那些细侬软语的人,以至于以往在我想要表达一些有关于你的话语时,总是想着添加一些风轻云淡的伪装,来掩饰羞于启齿的怯懦。可是当思念堆叠到不可掌控的高度,来自灵魂深处的炽热挣断理智的钳制,所有的莫名其妙与不可理喻都变得再正常不过。望眼欲穿,求而不得,寂寞梧桐的垂怜与月宫清影的挂牵,都化作深夜里辗转反侧后的喟叹重息。
这本不是一件值得宣书的事情,可我实在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寥索,整日里困守在闷热的尺许空间,守着一部随时可能惊嚎的话机,等待着来自远方不知名朋友的判决。这种将命运交由他人掌控的滋味儿着实是不太舒顺。倘若只是限制了脚步的自由倒还可以忍受,可让人痛觉无望的是,在身体被禁锢的同时,竟丧失了唯一与你片刻远晤的机会,一同残失的还有那些洗涤周遭浮杂的清新妙语,恬淡云华。枯瘦的躯体已经习惯于向你索求丰盈魂灵的养分,如果这一支孤茕的笔少了你微笑的浸润,那些关于粉色的文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乖乖地在素笺上飞舞成你心喜的模样,这当是我的悲踵,亦是我生命的结局。
在不得你音信的时日里,肩胛上黑色的锁链肆无忌惮的榨取生存本质的原力,过往的无关痛痒开始被逐渐放大,脊背佝偻的弧度愈发惊心动魄,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人顾不得体面,恨不得一头扎进烂泥里去才好。于是,就在这骨骼碎响,血汗横流的反复中,我开始无数遍呼喊你的名字,那是即将溺亡的人手中最后一根稻草,那是我鼓起勇气再一次将额头抬起看向远方的唯一支撑。你之于我生命的重塑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到底该怎样平衡血液喷薄的遒劲与滋养百骸的温润,在你嘴角上扬的弧度中,充满着无限玄奥的禅理,不具慧根的我幸得你的指点,在那轻轻一吻里,窥得一丝机缘,方才得以避免在凡尘中应接不暇,随波逐流。我曾想,如若不是在懵懂的年岁,固执的坚持那惊鸿一瞥后的心动,此时的我又该是何等的狼狈,恐怕早就在沉泥俗规里起伏,变得面目全非,自我憎恨了。
我说过很多种关于你的话,清吟浅唱的歌句,韵律有致的平仄,不得文法的梦呓,都只是单纯的复刻那些活跃在表象的欢愉,以用来赞颂你我之间最契合的相处方式。但是对于性格棱角之间的摩擦与碰撞,隐匿在暗夜里的委屈与啜泣,我却不曾有过作为男性该有的反思自觉。细细想来,这世间哪有两个天生契合的灵魂,必定是要有一人忍受折断骄傲的苦痛,将血肉之躯毫无防御的呈现在对方的冷刺之前,用破开皮肤的坚韧来给予另一半包裹的温暖。这绝不是爱的卑微,而是刻骨铭心的深刻。我知道,这寥寥几句单薄的话语,道不出你所付出艰辛的万分之一,但却是我此刻最真挚的心情。乐于在你温润纯白的灵魂境地里拾荒,那些不经意间溢出的光洁,总是能够柔软人的眼眸。我写出的多数关于人性拷问与鞭笞的文字,大都是在接受过与你的对视之后,以一种自惭形秽的状态呈现出来的。因为矛盾,因为苦涩,又缘于彼此相守的甜郁,方才造就我如此多变的思想,赐予我可以直面自身斑驳的勇气。无法跨越空间的限制,将你拥在怀里亲声道谢,那就让这篇在想你的夜里孕育而出的文字,带我向你问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