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人鱼之家》:放手让你离开,是最难的决定

我正在沉睡,我也曾苏醒

东野大叔今年的新书,先读了这本名字比较喜欢的《沉睡的人鱼之家》。

一篇序章,六个章节,一段尾声,325面。不是悬疑,胜似推理,又是好一部慰藉人心之作。

『 如果推理小说一定要有死亡,这本书所触及的或许就是最残忍、最令人绝望的一种情境。

心口为之一震。

新章房子: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境,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不符合逻辑也没有关系。

先说一个书里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翁是一只茶色的小狐狸,它有一个好朋友,是一朵名叫风吹草的花,会变神奇的魔术。

“在一个地方,有一只小狐狸饿坏了。小狐狸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头晕眼花,连路都走不动了。这时,小狐狸听到有人在对它说话。哎哟,真是可爱的小狐狸啊。原来是一个女孩。女孩似乎发现小狐狸饿坏了,从口袋里拿出饼干送给小狐狸。小狐狸咬了一口,发现饼干真好吃啊。小狐狸转眼之间,就把饼干吃光了,浑身立刻有了满满的力气。女孩看到之后对它说,太好了,然后就离开了。”

“小狐狸很想再见到那个女孩,这时,它看到一张布告,上面写着要在城堡里举行派对。看到布告上画的公主,它太惊讶了。因为那就是送它饼干的女孩。只要参加派对,就可以见到那个女孩。但是狐狸不能进城堡去。怎么办?怎么办呢?小狐狸很伤脑筋,就去找它的好朋友风吹草商量。风吹草对它说:‘小狐狸,别担心,我可以把你变成人。’ 然后就使用了魔法。结果呢?小狐狸——”

“怎样才能救公主一命呢?科恩问医生,医生回答说,只有风吹草的花才能救公主的病,但那是很珍奇的花,很难找到。科恩听了,立刻冲出城堡。他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风吹草生长的地方。风吹草一看到他,立刻问他:‘小狐狸,怎么了?’ 但是科恩听不到风吹草的声音,他一把抓起风吹草,连根拔起。”

“科恩的身体立刻被一阵烟雾包围,当他回过神时,已经变回了原本的小狐狸。魔法失效了。小狐狸慌忙把风吹草放回地上,但已经来不及了。花枯萎了。对不起,风吹草,对不起。小狐狸哭着道歉,哭了很久很久。那天晚上,有人敲公主房间的窗户,仆人打开窗户,却看不到人影,但看到一朵风吹草的花。虽然那朵花救了公主一命,却没人知道是谁把花送来的。”

小狐狸的做法愚蠢吗?这样做值得吗?

情急之下的小狐狸忘记了魔法,不仅失去了好朋友风吹草,也再见不到公主了。但是啊,如果小狐狸什么都不做,公主就会死,风吹草早晚会枯萎,魔法也会同时失效。与其最后失去双方,小狐狸的选择至少救了公主一命。

看似没有逻辑的做法,其实只不过是直面了自己的心。

播磨熏子:即使这个世界陷入了疯狂,仍然有我们必须守护的事物。

对每一对相爱的父母而言,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哪怕是后来感情变了味,哪怕彼此神离了也要继续貌合,为了孩子维持“家”的样子。

所以,当瑞穗发生溺水意外时,她那原本打算离婚的父母,就做了这样的决定。这个因溺水而“脑死”的孩子,东野大叔给她取了一个很美的名字——沉睡的人鱼。正是这个善良的孩子,会把在公园发现的四叶草留在原地,让幸运留给别人,愿陌生人也能如她一般幸福。

父亲播磨和昌,是播磨科技的董事长,致力于研究“脑机接口(Brain-machine Interface)”技术,深信利用信号连接大脑和机械,可以大幅改善人类的生活方式。忙碌的父亲无暇顾及妻儿,却有时间外遇,亲手毁了曾经和睦的婚姻。

母亲播磨熏子并不是工作上的女强人,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正与丈夫分居的她,打算离婚之后重新开始,自己照顾两个孩子。这样一个坚强的妈妈,原本也有可以追求的幸福,但在女儿发生意外之后,幸福就彻底破碎了。

对瑞穗的父母而言,尤其是对母亲熏子而言,是否放手让“脑死”的女儿离开这个世界,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更艰难的是,不管做了何种选择,倘若事后执意追究,都会设想:如果当初选择了对立面的决定,现在的情况会是如何?好像人就是这样,难以放下过往,于是才有悔不当初。

从来都少见儿女为了父母执着,但常常看到父母为了儿女毫不犹豫的疯狂。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之爱最无私,幼小的孩子是父母最大的守护。

江藤哲弘:移植手术是接受善意的施予,不能要求或期待。

随着故事的展开,东野大叔引领着读者关注着一个非医疗从业者日常不会考虑的问题——器官移植。

“脑死”的患者,究竟是病人,还是尸体?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

有人正在逐渐死去,有人正在等待复活,那是接受器官移植的结果。那个需要器官移植的家庭,承受着两亿六千万日元的“天价”。粗略换算,是一千五百多万人民币。对普通工薪家庭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可这是生命的价格,为了家人生命的延续,我们常常没有办法思考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担。

有捐赠者的出现,就意味着有生命的离开。接受过的善意赠予,终究以新的方式归还。宝贵独特的生命,理应敬畏;血浓于水的亲情,关乎所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最是刻骨铭心的痛。纵是铮铮铁骨,也抵不过内心的万分柔软。

你来过这个世界,我铭记你曾存在。

哭泣过后,艰难放手。那颗跳动的心脏,是你给我的最后一丝温暖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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