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缱绻西塘

喜欢那些秀美、闲静、浪漫又有许多故事的地方,比如丽江,比如阳朔,比如凤凰……当然也包括西塘。

于是,人间最美四月天,晚樱开得正艳的时候,来到了吴根越角的千年古镇西塘,映入眼帘的是临河而建的民居,清一色的青砖粉墙黛瓦,层层叠叠的马头墙,弧形优美的石拱桥,慢悠摇摆的乌篷船。

西塘古名斜塘,历史悠久,是中国首批历史文化名镇,也是古代吴越文化的发祥地之一。这里有着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所以又被人们称为生活着的千年古镇。

穿过狭窄幽长的唐家弄,“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塘就会映入眼帘。放眼望去,皆是墙面黑瓦、碧柳垂丝、小桥水流的景色。不时驶过的乌篷小船,形态各异的石拱桥,这就是特有的江南风景。

古镇布局依水而缘,因水成街,因水,因水成市,因水成园,家家临水,小桥流水人家,一派水乡风光。西塘的水,巧妙地将河桥、街路、宅园融汇成景。镇上街河并行,桥路相接,通幽有径。

步履也变得轻盈起来,轻踏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穿行于街巷,一幅“别人在水中,河上架小桥,桥上路人走,偏舟行桥底下,桥头有铺面,水里有倒映”的不停变化的水乡古镇风情画展现在眼下。

西塘没有繁华富甲之态,那一间间白墙青瓦的民居,一爿爿木楼花窗的铺面,一盏盏高挂的小灯笼,年复一年守候在那儿,讲述着古老的故事,从容地看淡人生离合,淡定的接受着过往的人们,我感受到一种远离喧嚣的清幽。

西塘的建筑,古朴而不张扬,多为明清时期的砖木结构,屋楼叠榭,鳞次栉比。老屋中有金门绣户的宅第园、粉墙黛瓦的深宅大院,较有名的有西园、薛宅、王宅、圣堂、倪天增祖居、尊闻堂等。站在任何一座宅院门口,都看不出丝毫的辉宏之气,这大概与西塘人平静谦和的心境与性情有关。

西塘的河道比较宽敞,两边种植着绿树,郁郁葱葱,河边的垂柳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是在给它注入源源生命力。水很静,河水就成了被精细磨砂过的玻璃了,明亮但不刺眼,显得温润平滑。

从明清开始,西塘的街道就傍河而建,民居也临水而居,到如今便成了桥多弄多廊棚多。在西塘,104座小桥,古厚淳朴,倾听着千年流水低吟、桨橹浅唱;122条巷弄,深幽奇妙,记载了两边屋舍变迁、旧事新人;而那千百年静静矗立的廊棚,也不知为多少个朝代的人遮挡了烈日与风雨。

在西塘旅游,雨天不淋雨,晴天太阳也晒不到,最出名的就是烟雨长廊。长长的廊棚沿着长长的河岸蜿蜒向前,总长近千米。廊棚中有美人靠,供人歇息,驻足欣赏。也有过街楼形成廊棚的屋顶。廊棚里侧是小店和民宅。

所谓雨廊,其实就是带顶的街。那悠长的千米廊街,让人见过一次就终生难忘。在这里,只需静静的感受着流转在长廊的风,吹拂起心底淡淡的清凉。而关于江南的画卷,人生的故事,也就这样被徐徐舒展,若是适逢阴雨天,诗意的烟雨长廊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闲坐在廊棚,看对面的房屋灰白相间的矗立在对面,灰的是门窗,白的是墙,岑参错落而不失风韵。路过的乌篷船缓缓的游在水里,从眼前轻轻划过,越来越远。

无论在哪个角落,西塘都离不开水。伴水而眠的老屋,卧在水边的柳树,偶尔半开的轩窗下,探出一个水样的女子。

许多客栈有露天临河餐厅,临河而食,品尝当地小食,抿一口碧绿清茶,或喝点当地的黄酒,与众人谈天说地。

西塘水巷交织,河桥密布,走来走去皆是桥。一座座石桥就是一本本古老的书,许多桥还有着凄美动人的故事。西塘最有名的古桥有环秀桥、卧龙桥、送子来凤桥三座。

始建于明代的环秀桥造型优美,高高的桥身,半圆的桥孔与水中的倒影合二为一,合成一个碧玉圆环。东侧桥联曰:“船从碧玉环中过,人步彩虹带上行。”西侧桥联曰:“往来人度水中天,上下影摇波底月。”桥联描写了船与人过桥的两种浪漫情景,极言桥景的雅致。

站在石拱桥上朓望,古镇一览无余,一边是临水长廊,一边是连绵的粉墙黛瓦的民居小楼,大红灯笼点缀其间。船在河中行,河便成了交通要道。乌篮篷船在河中慢慢划行,由近到远,泛起一层层漪涟,将桥影轻柔地融化,心情也有几分飘摇起来。

最独特的是“送子来凤桥”。这是一座廊桥,中间被一堵墙隔开,桥体上的石阶被一分为二,左侧的石阶是供男人使用的,而右侧被设计成小小的斜坡,留给女性过桥的。这体现了西塘人细致周到的本性。

在西塘众多的桥中,最高大的要数卧龙桥,它雄跨在胥塘河的北端。在卧龙桥远眺,可以看到河的全景,白墙青瓦,一长排临水而建的老宅,与倒映相接,沿河的酒家把幌子招摇在当心,伴随着波浪纹的洄流漾动,似一幅水墨图。

烟雨长廊尽头的永宁桥,位于两河交会处,占据了地利之便,当是西塘最佳的观景点。桥梁拱形呈马踏飞燕状,灵动飘逸。站在桥上,古镇两岸的全貌尽收眼底。河北岸临水朝南长廊如一条逶迤长龙卧伏在水边,河南岸高低错落的民居建筑群,风火墙高高耸起,白墙墨瓦,倒影波光,灵巧的乌篷船摇曳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俨然一副绝美的淡彩水墨。

在白墙黛瓦间徘徊,在烟雨长廊间走走停停,在舟影波光间流连,面对如诗如画的水墨西塘,尘嚣变的悠然,凡俗变的清淡,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幻化为宁静怡然。

这一活着的千年古镇,民风民俗淳朴,橹声悦耳。在这里景区也是居民区,可以近距离接触到江南水乡人家的真实生活。女人们在水边淘洗着衣衫,老人们在廊柱边拉着家常,宁静而平和,连可爱的猫咪也成了老街上祥和的、庸懒的风情。

沿街走过,这样的生活,总有着说不出的亲切。当地人淳朴友善,让我最羡慕的却是那一份休闲,那种对生活不紧不慢的态度,也就是都市人一直向往的慢生活。

宅弄是西塘的又一大特色,分为连通两条平行街道的街弄、前通街后通河的水弄以及大宅内设在厅堂侧面的陪弄,122条巷弄交横纵错,构建了古镇的整体框架,并连接了新、老镇区。

号称“江南第一弄”的石皮弄,慕名前往探秘寻幽。它是西塘几十条弄中最窄小的一条,巷深而狭窄,不足半米宽,抬头仰望一线天。如两人不期而遇只能侧身而过,整条弄被两侧10多米高的马头墙所包夹,别小看它在夹缝中求生存,却是众多游客追寻想一睹为快。

有人说,西塘越来越像丽江,在这儿的人们都沾惹了悠闲和懒散。因为悠闲和懒散,美好的日子就显得更美好,漫长的日子就显得更漫长。

如今的西塘,因为恬淡闲适的独特气质吸引了一大波爱生活爱自由的文艺青年。他们在西塘开了一家家酒吧、咖啡馆,这古风十足的小镇中融入了现代的元素。

夜晚的西塘和白天的西塘“判若两人”,白天她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晚上又摇身一变成了风情万种的蓝色妖姬,这是西塘夜景最独特的一道风景。

现代化的喧嚣确实让她少了江南水乡的那份静谧;但是对于喜欢时尚的年轻人,在白天阅尽不食人间烟火的江南风情后,晚上却可以沉醉歌舞生平,寻回俗世的快乐。喧闹的夜场,对于西塘就像一把双刃剑,就看你站在哪一边。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安静、更喜欢有水的地方,一个人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去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享受着不可多得的美景。

古镇依然是那么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她安静地呆在那里,悠悠地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就那么不经意地一瞥,便把自己雅致的身影永远留在了他们心中……

我走出了西塘,那小家碧玉的江南水乡正在慢慢离我远去,那一艘艘乌篷船,仿若从我的心头悄然划过,留有涟漪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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