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的十二金陵名妓(六)马湘兰

《石头记》第五十一回“薛小妹新编怀古诗”——“青冢怀古”

青冢怀古

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拨尽曲中愁。

汉家制度诚堪叹,樗栎应惭万古羞。

“青冢”,即王昭君墓,在今呼和浩特市南大黑河南岸的冲积平原上。杜甫《咏怀古迹》之三:“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清初仇兆鳌注:“《归州图经》: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清代宋荦《筠廊偶笔》:“墓无草木,远而望之,冥蒙作黛色,故曰青冢。”

谜底:(1)墨斗。(2)马湘兰。

解读:

此谜一般猜为墨斗。

(1)墨斗

“黑水茫茫咽不流”:“黑水”指蘸斗中的墨汁,渍在棉子中,所以“不流”。“黑水茫茫”指墨汁渍在棉子中的样子;“茫茫”,模糊不清楚。“咽”,声音因阻塞而低沉,这里指拽动墨线使木轮转动时发出的声音。

“冰弦拨尽曲中愁”:指用墨斗画直线。“冰弦”,琴弦的美称,这里借指墨线。“曲”,又指曲直之“曲(qū)”。

“汉家制度诚堪叹”:意谓墨斗真值得赞叹。“汉家”由汉朝转指华夏。“制度”,规矩,这里用其本意指圆规和曲尺,代指木工工具。

“樗栎应惭万古羞”:臭椿杂木应该感到羞愧。“樗栎”,臭椿杂木,指不能成器的东西,借以点出墨斗乃木制。

(2)马湘兰

马湘兰,名守真(贞),字湘兰,明末金陵名妓。据《秦淮广记》记载,马湘兰“姿首如常人”,然“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马湘兰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清初徐沁《明画录》道:“其墨兰一派,潇洒恬雅,极有风韵。”清代姜绍书《无声诗史》:“兰仿赵子固(赵孟坚),竹法管夫人(管道升),俱能袭其余韵。其画不惟为风雅者所珍,且名闻海外,暹罗国使者亦知购其画扇藏之。”马湘兰所绘墨兰为各地青楼人所效仿,以其名义流传的伪作,数量、影响均大,见于史籍。

日本东京博物馆收藏着马湘兰的一副《墨兰图》,其上有题诗二首。其一:“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其二:“偶然拈笔写幽姿,付与何人解护持?一到移根须自惜,出山难比在山时。”

这首灯谜诗的另一个谜底即马湘兰所画之“墨兰”,代指马湘兰。所谓“黑水茫茫咽不流”,是指水墨画用浓墨而产生的滞重感。所谓“冰弦拨尽曲中愁”,指兰叶。所谓“汉家制度诚堪叹”,指兰花,乃“花中君子”“王者之香”;“汉家制度”则指华夏兰文化。所谓“樗栎应惭万古羞”,则点出兰花之高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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