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在春风红楼读书群聊天。
花痴友说了一段话,引发了我颇多的想法。
是的,《一曲流水红颜寞——红楼梦中的多面人性》是这样的一本书——我读到的《红楼梦》。
那么,我是从什么角度切入《红楼梦》的解读呢?
一、贴近文本
贴,贴心的贴。把字字句句放在心上,反复揣摩。其实曹公讲得很明白,在小说第1回就说清楚了: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
细按两个字儿,就是贴心阅读。当你把字儿放在心上的时候,字儿是热的,是暖的,是鲜活的生命,而不是概念化的脸谱。
比如,他们说宝钗和袭人是腹黑女,充满了心机,但是当你贴着字里行间来读的时候,真是如此吗?
宝钗替湘云接活,帮助湘云办螃蟹宴,悄悄帮助邢岫烟赎回当铺的衣物,打发婆子到潇湘馆送燕窝,替大观园的婆子们谋利益……都是心机吗?如果这叫做心机,那么善良又该如何定义呢?每个人在为他人伸出援手的同时,肯定为自己的形象在加分,但这个加分是结果,并非目的。
所以说,他们读的,可能是教科书上的,可能是专家的,永远不能代替我们个人的思考。当我们走近文字当中的时候,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心灵。
二、我只是一个红楼爱好者
或许有朋友会质疑,你读的红楼就一定正确吗?
这个真不一定。所以我一直告诉朋友,我不是红学专家,我这本书离红学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本书只是和红楼相关,是我的人生感悟,是我对世界的认识,以及与自我的交流。
解读红楼有两大派别:
一个是索隐派,以解密的姿态来看待红楼,红楼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比如说贾宝玉影射了废太子,或者是纳兰明珠,再比如说秦可卿是皇帝的私生女……
对这样的专家流派,我一直不认同。我不否认红楼梦真真假假,包括在小说的第1回,两大主角甄士隐和贾雨村的名字就是真事隐去,假语存下的意思。但是小说怎么能够等同于生活呢?小说若失去了虚构性,那还叫小说吗?含蓄,不正是小说的魅力之一吗?
作家刘再复说过一段话:对于标志精神高度的经典作品,时间没有意义。它属于当时,也属于现在,更属于今后的千秋岁月。索引派特别幼稚乃至荒谬,因为他们把巨著的无限时空简化的有限而且渺小,使红楼梦遭到了巨大的贬值。
另外一个流派是考证派,这一流派以周汝昌为代表,主要考证小说的版本和作者,我认为这个是有价值的。但是那是学者专家们做的事儿,需要有坐断板凳的刻苦,走出书斋的务实才能做好这门学问。春风特别怕学术,没敢读博士就是不想做学问,所以也从来不做这方面的研究。
三、独特的角度
其实有读者会发现,我在写某些人物的时候,并不是面面俱到。比如说第1辑中的王熙凤:《王熙凤:爱到尽头,覆水难收》。只是从王熙凤和贾琏的婚姻爱情角度进行解读,凤姐太多面了,想面面俱到地去写一个人物,我的笔力还有限。并且,在写作中,我一直信奉一个江湖原则:宁可断其一指,不可伤其十指。什么意思呢?就是把一件事写透彻,比笼统地写十件事好。
昨天还有一个读者告诉我,总觉得读你的探春有不过瘾的感觉,另外三春都还好。
但坦言之,我最喜欢自己写探春的这篇文章:
《贾探春:娘啊,我在恨你的时候也是爱你的》。
因为我想借贾探春写一下天下众多母女关系的写照——爱与恨的交织,依赖与疏离并存,仗着最亲近的血缘,说着最扎心的话语。
就这篇文章而言,我觉得自己这个目的达到了。当然,我还可能会去写贾探春,题目我都想好了:《有勇气,有担当,一个巴掌震乾坤》。
最近很多读者读第1辑和第2辑比较多,大概还没读到第3辑,第3辑写的是江湖人心,我最喜欢关于贾雨村和甄士隐的这篇,《那一夜酒后,命运各纷飞》。因为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可能都会有一个月白风清的良夜,和知己在一起对饮,那是温暖人心的记忆。
若有岁月可回首,混迹官场的贾雨村,一定会想起甄士隐的赤诚,热忱。可是,贾雨村非常人也!他特别希望忘掉这一晚,连同自己贫苦的出身!始终不肯对英莲有一点点故人的关怀,那个甄士隐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记忆里。
对比,我的感慨特别多,这就是人性,就是人性啊!
四、换位思考的悲悯情怀
我在网上看到很多爆款文章,说实话,有些爆款文,一个共性的特点,就是点燃读者的仇视心理。
非常极端,非黑即白。写贾宝玉,那就是一文不值的纨绔妈宝男;写薛宝钗,恨不能踩到地底下;写袭人,恨不能她的命运最凄惨……
我的朋友磬音说,身为教师,深切地知道文字的力量,对青少年的影响极其深远。写文者当有胸怀格局,责任担当,无论在嗟叹人物命运的感性时刻,还是在剖析个人、家庭、社会的理性时刻,都要真诚、智慧,给人温暖、光明、力量。
深以为然!
贾宝玉真的一文不值吗?一个官五代富五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生,能发现女性的诗化生命,能看到她们身上的价值,能理解她们的悲欢,能与她们共呼吸同命运,同时为他们的死亡痛彻心扉地大悲伤,这个人,和现实中的多少男性形成了反差!
宝玉的不幸,就在于生活在那样的时代!若活在现在,文化繁荣,容得下多元审美和价值观,很多像宝哥哥一样灵秀的少年,一定能成为家国的栋梁。
所以,当有读者告诉我,还是无法认可书中对宝钗的正面评价之时,我觉得没关系,当你的思维和我的思维碰撞,我们都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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