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读书,记忆中有几件印象特别深刻的事。
那时课外书太少,常常到处借高年级的课本。小学时看遍初中的语文课本,初中时看遍高中的语文课本。有时连思想政治课本也借来看看。
小学二年级时,翻到一本笑话书。天天看,天天笑得肚子疼。吃饭时,也着急急忙忙地看。结果有天中午吃面条,笑得面条真的从鼻孔里喷出了。书上的一两个笑话至今还清晰记得,只是想起来没那么可笑了。
小学三年级时,从邻居家借到一本小说。很破很旧,书页也不全,我像捡到宝贝般如饥似渴地看。最后一篇是《钦差大臣》,看到一大半,书页没了。我当时那个焦急,那个无望啊!特别渴望能看到整个完整的故事。直到六年后,我到合肥上学时,才第一时间找到这篇小说迅速地看完。心里这才踏实、释然。
小学四年级时,丢过一本借来的《中国神话传说》,至今想来都扼腕叹息。那是很厚很古老的一本书,我才看了三分之一。我到处找、到处问也寻不到。小小的自己,心里第一次有些绝望的感觉。在很多年之后,竟然在床底下发现那本发霉、腐烂的书。一定是我看着看着睡着了,书就掉到床底下。
初中时,最喜欢琼瑶、三毛、席慕容。那时候能看到的课外书非常有限。费可大劲找到一本好书,饭不吃,觉不睡,如痴如醉地看,看到能背下。实在喜欢的句子、段落就抄在摘抄本上,有时还整篇整篇的抄。
最痛苦难熬的,是班级里出现一本好书,一问同学借,就听人在那排。谁先借的,谁谁第二借的,谁谁第三借的,然后排到我是第几。知道自己排第几了,就开始催借的人快点看。催谁快看给谁谁,再催谁谁快点看完给谁谁谁,这样就能快点轮到我。等待的每一秒都像热锅上的蚂蚁,那可真是急啊。最让人欢呼雀跃的,是排着的有一个谁有事,暂时不看了。或是我有办法把她收买,她愿意让我先看。这时,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不能让排在后面的人知道。只能偷偷地找个脚落,偷偷地看,偷偷地笑,偷偷地哭。或者其中有个谁谁是自己的好朋友,那就可以两个人、三个人看一本书。有人分享一本好书的感觉是那么的妙不可言。只是,这时不能看得太慢,也不能看得太快,看得进度要一样。有时谁去厕所了,谁去吃饭了,都得等着,等她回来再看。实在等不及,看几页。等合看的那人回来,还得从头再看。
合看最多的是梅和瑜,看完了不停地讨论,然后那几天脑子里一直是书里的片断。清晰地记得十五岁的某个月夜,好大的雪,好圆的月,照得晚上像白天那么亮。我和梅、瑜躲在被窝里听梅讲小说《嗨!女孩子》,梅讲了很久才讲完整个故事。我和瑜因为没能看到这本书,津津有味的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那时看席慕容,有些忧伤读不懂,只记的住美丽;读三毛,爱极了她的洒脱与风趣;看琼瑶,书里的句子抄了又抄,为着那些痴与怨哭哭笑笑。也留下了很多稚嫩的席式、三毛式、琼瑶式的文字。闲暇时嘴里念念有词,有些是书里的句子,有些是自己随手捻来的诗,常常陶醉其中,忘了今昔何昔。现在想来,那时很多是不明白的,却也有着那个年纪特有的理解。
再后来,读书变得很方便。只要想看的书,马上就能买到。董卿说不读书就像不洗澡那样难受。我虽没那么大的才华,但不读书,却也像没吃饭那样饥饿。所以,我常常会把大把的时间花在补充自己的精神食粮上。
今天翻出席慕容的诗集,没看几页,脑子里就满是年少的时光。“回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这句诗最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匆匆记下这往昔偶尔发出的光芒,以激励今日的自己:珍惜每一本书,每一寸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