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唷!"只听楼梯里传来那女人的一声惨叫。恐是下楼梯时崴到脚了罢;于是我们都顺着声音跑了过去。
果然,她正一屁股坐到地上,右手在不停地摸她的右脚脚踝处;脸上显出欲哭未哭的可怜可爱模样,用她那大而润的双眼楚楚地望着我们。
"活该!穿那么高跟的靴子不崴脚才怪。"我在心里说道。"这都是报应,谁叫你那样说我来着,走不动了罢,看你怎么办。"
"你们谁能帮帮我?我好像脚崴了。"她可怜楚楚的望着我们问。
我们谁都没有动,也没说话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足足有半分钟左右;大家心里兴许都在想着心思呢,但在想什么心思呢?难不成看到长得如此好看的女人竟不知如何做了么。就连平日里被我们戏称为"好色"之徒的胖子和小平头两位师傅此时也是各看各的脸,不知所措了。
"你们谁来帮帮我?"她又问了一遍。
这时我们才回过神来。
"严重么?还能站起来么?"堂哥先开了腔。
"疼!"她说。
"那怎么办呢?"
"我站不起来了,扶我起来罢。"
"该死的!谁推的我?"我不知道被他们哪个给推了出来。
只见她红着脸底下了头,而我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想走近她身扶她起来;可想到刚刚她对我的态度,心里头的委屈的气都还未消尽呢。于是把头别向一边不去看她。
胖子正在一边欲笑不敢笑地憋着,我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自己不来扶竟把我给推了出来;接下来怎么办呢?扶还是继续记着她对我的那种不友好的态度?一个大男人倘跟个女人似的喜欢记仇记恨,那还真的还不如女人了。再说毕竟人家是雇主,到时候因为这事而故意拖欠工钱不给岂不是亏大了么?说起来我也有责任,若不是她刚出门时听到我从鼻孔里对着她哼出的那个"哼"字,怕是不至于会那样生气且用力地踏着楼梯往下走,那么现在就不会崴了脚而坐在地上这般难堪。想到此,于是把手向她伸了过去。
"起来罢。"我说。
"你不扶我怎么起来?"她说。
我于是更走近了她的身最后挨着了她,她也把手臂慢慢地举了起来。我右手握着她的臂膀,左手握着她的手腕,就那样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能走么?"我问。
"废话!能走还用得着你扶?"
"那怎么办?
"怎么办?送我。"
"去哪?"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当然是去医院了。"
"还要我送你到医院去?"我张大嘴巴问她。
"那当然,我要是摔坏了,你也别想好过。"她似乎很生气的说。
"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我叫你摔倒的;要怪就怪你的鞋子去。"我也来了劲地说道。
真希望他们谁能过来帮我一把,可是他们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真的要自认倒霉么?此时让我想起了出门前老爸交待的话:凡事不要逞能。可我现在可以撒手不管么?不摊也摊上了,那就好人继续做下去罢。
"哥?"我望着堂哥。
"送老板娘去医院看看罢。"他说。
"哦。"我应了一声。
"那咱走呗。"我对着她说。
我慢慢地扶着她下了楼梯;他们几个在后面憋着笑。
"也就只有十几个台阶就是一楼平地了的;你也真是倒霉哦。"我在心里暗暗发笑。
"你笑什么?"她停下来似有所疑的望着我问。
"我哪有笑?"
"你分明就有在笑,是不是觉得我这狼狈相很好笑?"她紧追着问。
"自己只是在心里暗暗发笑,难不成这笑显在了脸面上了么?"我心里想。
"快走罢。"我拉了一下她的臂膀说。
"我说你是瞎还是聋,你没看到我脚崴着了么,还怎么走得快?"
"我说你们这些个富家千金说话能不能客气些?"我也来了火气。
"怎么?你不服气?"
"不服!"
"不服又能怎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叫你穷且没本事呢?"
"穷人就该受你们的颐指气使么?"我毫无畏惧地问。
"我给你钱你就得听我的!"她说。
"那这事我可不归你管,你自己走罢。"我别下她的臂膀说。
"啊唷。"她又叫了起来,差点又坐到地下去。
我急忙又一手搂腰一手牵臂膀地把她扶立起来。
"怎样?现在有钱没我是不行的罢?"我说。
"哼!你给我记住了。"她说。
"记住就记住,我们这些穷人还怕你们这些有钱人不成。"
不知道就这样扶着她一撅一拐地走了多少时间,之前不需要车的时候大把的从你身边经过,现在正当需要时却连车轱辘的鬼影都不见一个。走在路上总免不了能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兴许还会遭到那些长得帅气而还没寻到女朋友的羡慕嫉妒恨呢:因为我一身都是浆糊似的腻子粉,而她却是一身光鲜亮丽的名牌。
"医院还要多久才能到?"我有些不耐烦了的问她。
"再过几个路口就到了。"她仿佛也走累了似的说。
"要不我们找个地歇会?"
"不!继续走!我怕晚了更严重。"
"喂!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两瓶水来;走得有些口干了。"我说道。
"不要!大冷天的说什么口干嘛,我都没干你干什么?"
"咦,真是稀奇了哈,我跟你是同一个嘴巴不?"我站着不动的说。
"你这人真的很啰嗦哎,马上就到医院了的;要喝到医院去喝。"
听到这话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把一口想对她发火的气给吐了出去。
算了吧。心想反正把你人送到医院我也就阿弥陀佛了;不用再伺候你这个难伺候的主了,光是想想都能让我顿时地高兴了起来。
"看你呆头呆脑的,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我。
"干嘛要告诉你?这事你也要管么?"我没好气的回她。
"谁稀罕?不说拉倒。"她不屑地说。"你以为不说我就会不知道么?我说过,我会记住你的;我想知道的事没有什么能不让我知道的。"
"是,你能耐。你要记住我干嘛?倘是我哪里得罪了你,现也该能将功补过了罢。"我说。
"告诉你,这事没完。"
"那你又叫什么?"我反问她。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只要知道我是你的老板就好了。"
"好了。扯平了,你也不用记住我了。"我一脸坏笑地说。
她不再说话,在沉默中走了约一支烟的时间;医院便出现于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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