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周敦颐曾在《爱莲说》中感叹“莲之爱,同予者何人?”可能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八百多年后的欧洲也会出现一个跟他一样喜爱莲花的知己——莫奈。
莫奈晚年只爱画睡莲,他在1899年到去世的1926年这27年中,睡莲几乎成为他创作的唯一的主题,光是以《睡莲》为名的作品就有181幅,再加上其他和睡莲相关的画作,如《日本桥》系列、《柳下的睡莲》等一共是250多幅。
莫奈是法国最重要的画家之一,也是印象画派的领导者,印象派的理论和实践大部分都有他的参与,他将自己的毕生精力都投入到绘画中去,对艺术界产生了持久深刻的影响,代表作品有《睡莲》、《印象·日出》、《干草堆》等。
莫奈是少数几位在有生之年享受到了绘画带来财富的艺术家。等卖画赚到钱以后,莫奈在1890年买下他在法国北部吉维尼租住的一座带有花园的房产。
他和他的家人用了9年的时间,对这个花园进行改进,他们从埃及、南美移栽了大量的睡莲到池塘里,并且在池塘边上种上了柳树。同时,在花园中还建了一座日式的桥,从此这个带有桥的花园就成了莫奈的室外工作室。
他每天看着花园池塘上漂浮着的睡莲,开启了他晚年的创作生涯。
《睡莲》系列创作于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印象派的鼎盛时期。印象派主张去户外的阳光下描绘景物,讲究对光影的细致把握,而莫奈正是在他户外的画室——自家的池塘边创作的《睡莲》系列,以至于评论家瓦多伊说:“他早期的那些画没有一幅能与这些难以置信的水上风景相提并论的,因为这些画把握了春天,把它留在人间。”
后期莫奈的风格越发的简洁、抽象,有时甚至分不清哪里是水面、哪里是睡莲。直到1950年抽象主义的逐渐兴起,人们才意识到莫奈对睡莲的描绘是走向了更加自由更加主观的表现领域。
1914年,莫奈74岁时,他在自己的庭院中建成了长23米、宽20米、高5米的大画室,并在那里完成了大型装饰画《睡莲》系列的艰难创作。
《睡莲》的壁画共有八组,主题都是相同的,但根据季节、光线、绘画地点以及莫奈的身体状况的不同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沿着水面,美丽的睡莲一片片向湖面远处扩展开来,莫奈利用了树的倒影,衬托出花朵的层次,是十分有创造性的构思。
现今,有两幅长壁画收藏于巴黎橘园美术馆中。在美术馆的环形展厅中这些百米长的壁画仿佛向人们传达出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诗情画意。
莫奈,是一个“追随光影的人”,他用画笔记录的是眼前一幅幅风景,从春夏到秋冬,从日升到日落,对光影的把控精准到极致。
莫奈常常坐在池塘边观察这些睡莲,感受光线的变化,并用画笔记录下来,每一幅画都是他深思熟虑、精雕细琢后的成果。所以,他的画总有一种恬淡和静谧的感觉,会让你在光影的流动中感受时光。
莫奈一生画了数百幅睡莲,难道他就不会腻吗?
莫奈曾对一位来画室探访的朋友解释道:
“我花了不少时间了解我的睡莲,当初栽种的时候只是纯粹为了乐趣,并没有打算以它们入画。然而我在顷刻间发现意想不到的惊喜——原来我的池塘是多么的美妙——随后我便展开绘画的历程。自那一刻,我几乎再没有其他绘画的题材了。”
然而也有一种可能是创作睡莲的过程能让莫奈感受到宁静,忘记现实中的烦恼和悲伤。
晚年时期,莫奈的两任妻子和长子相继离世让他几经打击,再加上视力的急速恶化,让他的创作也变得困难,也许只有当他在池塘边凝视睡莲的时候,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创作中去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过往的悲伤。
而至于莫奈真正的想法,我们永远无法得知,这也给《睡莲》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博物馆小知识:莫奈花园
莫奈花园位于法国巴黎以西70公里的吉维尼小镇上,是法国著名画家莫奈的故居,分为水园和花园两部分,其中花园又名诺曼底花园。
莫奈既是著名的画家,也是出色的园艺家。
他依照花木自身来的生长形态来设计花园,而且因为一直着迷于光线的传播和云层在水面上的反射,他建造了一个人工湖,在岸边种满了垂柳,水面上架着一座绿色的日本桥,水和花卉集合在一起,使天光水影构成了心目中最理想的“印象”。
莫奈在池塘底部种满了睡莲,他说:“我喜欢水,但我也喜欢花。这就是为什么一旦池塘里装满了水,我就想用鲜花点缀它。”
莫奈将他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和对艺术的无尽探究全都融进了《睡莲》中,如今这些作品保存在世界各地的美术馆里,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