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包

终于也轮到我发红包,之前一直没有发红包的资格,因为家人说还没结婚就是小孩。所以,工作之后结婚之前,只能给家里亲人发个把红包过过手瘾。

其实去年我就荣升发红包的资格了,不过因为疫情得呆家里,不能走亲戚,导致发红包技能未能解锁,今年才可以大显身手。

大年初一,在家里,给家里人发了跟往年一样的红包。

初二就得以放飞自我了。先是去老婆娘家,路途遥远,三个小时的车程,有一段路比较颠簸,把一岁一个月的娃早上吃的粥都颠出来了,还好没把我口袋的红包颠出来。忽然想起,去娘家的红包都是老婆一手包办的,没经我的手,她都代表我发了,我只有收红包的份。瞧我的记忆力,人到中年就是各种衰退减弱,那两天连红包都收得手软。

初四回到家,初五回乡下老家,发红包工作才正式开始营业。第一站,跑去二叔公那里,发给他以及他的儿孙们。当时正值傍晚,我摸索着口袋里的红包,那些红包有大有小,我早已将它们排列好顺序,看到叔公,给他个大的,看到堂侄,给他个小的,井井有条,分毫不乱,连看都不用看。虽然如此,但是动作还不够潇洒,毕竟第一次发那么多红包,手法仍略微生疏,有待练习加强。随着那些红包渐渐分出去,我如释重负。下一站,又去到隔壁再疏一辈的堂堂哥那里发。去到那里,突然发现小孩怎么多了许多?好像有十来个?原来,堂堂哥的妹妹也来他们家做客,带了一群孩子来。都怪国家的生育政策执行不力啊,我硬着头皮将身上藏着的一叠10块的现金,一张张分给他们。知道他们小孩多,所以事前我红包封都封不过来(其实是懒得封)。发完这些红包,我身子都有点热了,看来发红包也是个体力活,好像身子也轻了几斤,看来这血去得快啊,有必要今晚在奶奶家大吃两斤鸡肉补回来才行。

初六,去我妈娘家。那天也是外婆生日,所以我妈的八兄妹都聚在一起了,可想而知,他们的儿孙有多少,那可是像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过来。所以我也早有准备,拿好一叠钱去发。去到那里,才发现我们是来得最晚的,他们已经来吃着饭,有的小孩都已经吃饱在天井、门口玩耍了。看到这些小孩,立马触发我发红包的技能。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发,还是再等等。我老婆的红包这次也让我代发,她说我发的话只要跟他们说,这个红包是我发的,那个是算她发的,就行了。我问老婆,现在发还是再过一会。她也答不出来什么。一看她也是没什么经验的样子,问了也是白问。幸好很快救星就来了,那是我的表嫂过来给我儿子发红包。我儿子当时坐在推车上。只见她左手握着一打钞票,右手将钱抽出,发给我儿子,口中一边说着快高长大等祝福的话。动作自然,神情亲切,真是我的学习榜样。她发完我儿子,又走去发给其他的小孩。

于是我开始有样学样开始发了。我先去给外公外婆发。发完发现表哥抱着他的女儿坐在外公旁边,我一时犹豫要不要从她女儿发起,表哥看了我一眼,我还在犹豫之中。不知怎么的,我就鬼使神差地走出去了。好吧,在门外的小孩开始发吧,这样由外到内,一网而尽。

我从怀中抽出两张崭新的十元,给了一个小孩,跟他说一张是我发的,另一张是我老婆发的。他说了声恭喜发财。接着我又发另一个。过程还算顺利。就是有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在门口那里玩耍,我给他红包,他却不懂要,还嫌我挡他道了。他旁边也没大人在身边,我一时骑虎难下,忽然灵机一动,将钱硬塞到他裤子口袋里。我得以解脱。

天井那里,有两三个读大学的大小孩,我经过三思之后,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则,也给了他们红包。他们起初不要的,但是抵不过我盛情也只好收了我的好意。我就像鬼子进村扫荡一样,到各个角落搜寻,逮住个小孩就给他发红包。最后我又跑去厅堂发了一圈,终于大功告成,感觉没有遗漏的了。

感受着消瘪一半的口袋,释然地和姨妈们聊天。过了一会,我回到老婆身边,看到刚才那个表哥在给我儿子发红包。旁边他两岁的女儿在玩弄着儿子坐的推车。我看了看表哥女儿,似乎眼熟却又陌生,好像刚才我在厅堂里发红包没看到她。难道我漏发了她的红包吗?

这时,表哥和我们说着话,问问啥时候上班啊之类的。我一边回话一边思考着,到底我有没有发呢?记得好像在厅堂里发过给她,但是又不确定,都怪这些小孩太多啦。如果我偏偏漏了她没发,那可多不好意思,表哥还专门跑来给我儿子发红包。

想得不可开交,忍不住问了一句:“啊,不知道刚才有没有给你孩子发红包?”说的同时,手已经伸到衣服的口袋里。只要表哥一声令下说没发,我立即就动手发红包。

可是表哥回道:“就当发了吧。”他这句话让我进退两难,他这意思是我没发,但是当我已经发了,可是我刚才好像发过给他女儿了,他当时没在现场没看到而已,我现在只是不太确定。我不太满意他的回答,摸着口袋里红包的右手又尴尬地放下了。

后面又聊了几句。我又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包,还是有那种冲动,可是这种冲动还是差点儿火候。想着就算发了,再发重发一次又何妨。可是又想到,发了就是发了,没发就是没发,重复发对其他孩子又不公平。我的大脑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可是表哥他们不给我太多思考时间,过了不久,表哥表嫂他们就提前回家了。最终我没能把那该死的红包发出去。

那个不知道有没有漏发的红包至今还躺在我怀里的口袋,成了我的心结,估计只有等明年春节才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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