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岭南

夕阳余晖里,我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掩映在山树里错落有致的瓦房烟囱里飘起袅袅炊烟,农人荷锄而归。少倾,倦鸟归巢,老牛唤犊,肥笨的鸭子,被渔民呼喝着挥竿追赶,跌跌撞撞地进了自家篱笆扎就的小院。

沿着水泥路闲庭信步,感受一派山水田园风光。渐渐夕阳西下,终于沉入山的那一边。山围周遭,夜凉如水。月色朦胧,远山如黛,淡淡一抹,依稀可见白日里层峦叠翠的外廓。微风缕缕,如丝般不绝,岭南9月,大部依然酷热,但这群山的环绕的南粤小镇的夜里,我感受到了北方秋天的味道,气温微凉,山风拂面,空气清新而纯净。行至石板桥,隐约可闻,小桥下潺潺水声,不知流向何方?也许是大海吧?

昏黄的路灯下,沿着公路踱步,走向镇里,隐约可见灯光点点,走近了才发现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酒楼茶肆鳞次节比。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此刻得闲饮茶,三五人众围桌而坐,一壶清茗,两三碟花生、蚕豆之类的干果、几瓶啤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呼朋引伴不亦乐乎,光着膀子腆着肚子的小胖子,口水横飞地摆着龙门阵,饭铺里飘来阵阵菜香。小伙计端着碟碗进进出出,老板家的小胖狗懒洋洋地趴在门口,对食客扔下的残羹剩炙不屑一顾,若有心思状。

行至街心开阔处,听见轰鸣的水声,转而望之,小镇东边可见一河秋水,绕镇而过,河东岸是一丛丛繁茂的山丘,白日走过时,能看到群山抱河,上游设有一堤,河面平缓如镜,无名的小花在山脚竞相开放,水鸟掠水嬉戏其间,颇有江碧鸟逾白, 山青花欲燃的味道。到了下班时间,掩映在山里错落有致的民居上空飘起袅袅炊烟,夕阳余晖里,稻田的农人荷锄而归。少倾,倦鸟归巢,老牛唤犊,肥笨的鸭子,被渔民轻轻地挥竿追赶,跌跌撞撞地进了篱笆扎就的小院。沿着水泥路闲庭信步,感受一派山水田园风光。

穿过人群扎堆儿的饭铺,走进青石铺就的小巷,灯光如豆,乌瓦白墙的民居连接成片,临路的窗户一台老式的收音机依依哦哦地传出粤剧戏文,一老叟靠着躺椅,眉目半阖,右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听到激动处,呼噜呼噜地抽几口水烟,呷一口茶水,一脸陶醉状。行至拐角,看见一只小猫立在矮墙上,尾巴直竖,呈旗杆装,威武异常,一跺脚,仓皇而逃。墙边的玉兰树散发出阵阵清香,随着微风弥漫了半条小巷。

关上门打开窗,泡一杯清茶,燃一支香烟,看见烟雾绕着指尖慢慢飘散,感受水深火热的人生。静静地听着安妮的仙境发呆。窗外秋虫唧唧,月光弥漫,岭南九月,初见秋色。细细地感受着茶香在舌尖滚动,味蕾一下子张开,这样的场景很容易让人回想起往事,翻着泛黄的旧照片,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群居心叵测年轻人翘课看美女的场景,看着记忆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稚气未脱,毛茸茸的小胡子扮老的样子,一晃一是很多年了,毕业了,为了生活,四处奔波,有些人还常联系,有些人已渺无音信,只是在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谁小孩两岁了,谁终于结婚了,抓起电话一通臭骂,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天高云淡无忧无虑的日子。

每个人的记忆里总有那么几首歌,和一些朋友一起听过,一起唱过,当歌声响起来的时候,总会给我们留下一些感动。

生活在平淡中慢慢流逝,每天朝九晚五忙着上班,总以为很忙,厌倦了平淡,又在平淡中苦苦挣扎,总以为生活过的不如意,缺乏激情。

也许生活从来不缺乏美,缺乏的是发现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一家老小在烧烤档吃着烧烤,聊着天,谈论着琐碎的生活小事,这未尝不是一种温馨,多么深刻的场景。

看着茶叶在杯中浮浮沉沉,一时痴了,此刻耳旁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思维声。除此之外天地间一片寂静,我忽然想起了茶道中的奥义,沉浸内敛,物我两忘。

恍惚间,月近中天,窗外居然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真是难得一见的情形。

风还在吹,一阵困意袭来,时间已是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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