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则象棋协会所发布的消息,对全国四十多名象棋特级大师以及全国象棋比赛冠军等优秀选手,均被取消大师级封号以及禁赛从六个月到终身等不同的处罚,可以说这一次处罚标志着中国象棋协会的团灭。包括王天一,郑维桐等所谓天才型棋手。 不知道是何原因导致这一次象棋协会用洪荒之力发出了雷霆之怒,这或许是对中国象棋在杨官璘,柳大华,胡荣华,李来群等一系列真正大师之后,接续真大师之后一群以作弊手段所获得的荣誉的一次无情嘲讽。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对中国象棋规则中费厄泼赖被破坏之后的一次门户清理和深刻反思。 象棋是智者的游戏,是建立在公平的环境下的智力角逐,如果丧失了公平性,一味为名利而拼杀,象棋比赛就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然而,正是由于将名利赋予到象棋比赛之中,才导致了无数象棋选手通过各种手段来获取因比赛所带来的名利,这是时代的悲哀,亦是当今社会现状的反射。 我是一名真实的象棋爱好者,虽未参加过县级以上的比赛,但在零星的镇企或某些团体比赛中,也拿到过一些名次,并在乡村里小有名气,在我所有参与过的比赛中,对实力强于我者,只有由衷的敬佩,而对实力不如我者,连摆棋的兴趣也提不上来,只有棋逢对手,才有酒逢知己的快意;我相信,这就是许多下棋人的共性。 本人对象棋的记忆有几次最为深刻,至今难已忘怀,第一次是在96年,我初到深圳之时,当时流浪在南山的街头,食不裹腹之,看到荔枝公园有摆残局的摊位,于是让朋友押注了十元,结果半个小时下来,赢走了摊主五十元,摊主眼见占不了我的便宜,只好收摊走人,在那一段岁月里,我依靠在棋摊上破残局维持着生计,一直到我进了IDT成了一名技术员,才结束了这种街边捞钱的伎俩。还有一次是在公明的红花山公园,见到一位摆七星聚会残局的老伯,由于红花山公园人不多,我就和老伯攀谈起来,然后指出他摆七星聚会纯粹就是为了骗人钱财,因为这个残局一千人中几乎找不出能破此残局的,一两个人。老伯见我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只好干笑着,并且邀我给他作托,一起挣点小钱,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也心疼这位老伯,因为他一生以象棋为生,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当时与老伯约定每周六我都会去红花山公园看他摆棋,但第二周过去,老伯已经不在了,后来又去过几次,终于只能望着空阔的台阶叹出一口长气,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哈哈。 还有两次的象棋角逐也令我无法忘记,一次是在IDT参与的企业象棋竞赛,当时参与者四,五百人,我有幸获得了第二名,而象棋冠军是一位仓库的杂工,在我收拾了无数的南北方高手之后,居然败给了一位拉货的杂工,心里五味杂陈,另一次是在同乐村做传销时,遇到一位牛皮吹上天的人,他说从未遇到过高手,于是,就在一个炸油条的草棚里,摆下擂台,我清楚的记得其中有一盘,从我布局到直接将死他,只有短短的十五步。在连续赢他三局之后,我对他撂下一句狠话:我的棋,专门用来杀高手。 当然,只要一说到象棋,便会有说不完的故事,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从我爱上围棋之后,便再也不碰象棋,也不参与与象棋有关的活动,因为败在我手下的象棋高手不计其数,而这些被我打败的高手们,再也成不了朋友,也就是说,我下过无数的象棋,也失去了无数的朋友。象棋给我所带来的收获,就是无穷的虚荣满足与越来越孤独的内心,我终于明白,象棋的杀伐是中华文化中最为残忍与阴险的存在。 至于围棋,就只是纯粹的爱好,等到了天命之年,围棋也索性不下了,其中的原因除了水平难以提升之外,就是太过耗时,何况喜欢下围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想,国家之所以会成立象棋协会,无非是想将这种智力角逐的游戏发扬光大,并且能够通过举行一系列的比赛能够拿到一些由各企业或商业的赞助费用,借以养活一些专门从事象棋的职业棋手,这也正如陈祖德所说的那样:国运兴,棋运兴。 然而,当各种AI出现之后,人类智力在这些AI面前就显得捉襟见肘,一场以利用AI获取名利的骗局就应运而生,包括象王天一,郑维桐这些所谓的象棋天才,不过是某个AI的工具人而已,这个谎言被戳破之后,这些被封了神的人终于回到了人间,象棋协会对这些人的处罚估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这种处罚的背后,不仅是对象棋协会权威性的否定,更是对中国象棋几十年来所塑造的高大形象的摧毁。没有断臂求生的勇气,绝对不会有中国象棋健康的未来。 与杨官璘,柳大华这些大师们相比,王天一,郑维桐之流只能是一群鼠辈。在如今AI日益进化的当下,象棋也好,围棋也罢,废除所谓的大师进级以及各类官方的比赛,把这些智力游戏放逐到民间旷野之中,方为上策。 PS:高中时,我读到过阿城的一个短篇小说《棋王》,小说主人公王一生是一位棋呆子,作者用寻根的手法写出王一生以棋为生追求极致的人生态度,这才是象棋的灵魂。如今,当象棋比赛变成一场场买卖时,象棋也就不再有灵魂的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