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台湾“泰雅族”,大家可能有点陌生,这是一个非常神秘、非常传奇、非常英勇的一个民族。
那么2012年播出的台湾电影《赛德克.巴莱》相信大家就很熟悉了。这是部被誉为“真正的史诗级”的电影。它讲述的就是这个勇敢而伟大的民族,在民族危难时刻,赛德克族头领莫那鲁道率领族人反抗日本的殖民统治,而英勇作战的故事。
电影《赛德克.巴莱》剧照
赛德克族就是泰雅族的一个分支。因为这部电影是通过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一经播出,立刻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和关注,因而“泰雅族”也成为人们追捧的对象,而神秘的泰雅族文化也慢慢的在世人面前揭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
泰雅族人的神秘之一,就在于他们独一无二的纹面文化。在这个民族,纹面被视为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地位身份的象征。
在台湾原住民心中,纹面能使勇敢的人获得骄傲,是真正的人生归宿。今天,这种文化即将成为绝响。而整个泰雅族中,至今只有一位纹面人仅存于人世了!
硕果仅存的纹面老人,这是十年前的照片
那么,这种神秘的纹面文化为何会消失呢?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到今天只剩下硕果仅存的唯一的一位纹面人了呢?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在泰雅族的习俗中,纹面象征着成年及其成就的标记。没有纹面的人,将无法得到族人的尊敬与认同,也没有资格谈婚论嫁。
也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纹面,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纹面呢?
在泰雅族人传统社会里,个人必须在适婚年龄时期,达到族人所规定的标准,证明自己可以有资格纹面。其中,男子需要经过“岀草猎首”的洗礼,(岀草:指打猎;猎首:指猎取动物的头颅。),证明有能力捍卫家园,能狩猎,能养家活口。
女子则要熟练织布技巧以及能够主理家庭事务等等。这些就是代表着荣耀与成长的记号。
完成纹面后,才可以谈婚论嫁。
泰雅人非常保守,对于婚前行为异常忌讳,纹面前,必须保证身子是清白的,否则,便会触怒祖灵。如果不诚实,没有说实话,纹面后,纹痕会变得很淡,会很丑,那么你不仅会受到嘲笑,甚至你家人也会跟着你抬不起头来。
而纹面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纹面时没有麻药,没有安全措施,无论多痛多苦,只能忍受。纹面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时间很长。
纹面工作是在一个隐蔽的房间里完成的,不能被别人看到。纹面后,也不能照水,不能照镜子,全身被包裹得紧紧的,不能见光。
纹面的工具是一个像牙刷一样的东西,顶端有一排排的有刺的针。纹面时,用它在脸上敲打,使之刺入脸颊,然后用松树烧的烟灰涂抹在刺纹后的伤处。纹刺的过程又肿又痛,有的人在纹面时,哭喊不停,有的人则忍受着。他们认为,只有能够忍受这种痛的人,才有资格获得美的荣誉!也让人更加尊敬!
既然纹面那么痛那么苦,为什么泰雅人还要纹面呢?它有什么象征吗?
纹面象征的是一种责任,一旦纹面就不能违背祖灵遗训。所以,纹面后部落长老所给予纹面的祝福,就等于是认同了这个人具备了狩猎养家的资格。
并且,纹面是泰雅族人的传统,如果不纹面会被赶出部落,也没有人愿意娶没有纹面的女孩。
而纹面的实质意义是:成年礼的标记、荣耀的象征、族群的标志等;而深层隐喻则象征祖先的遗训纹在子孙的脸上,象征祖灵的眼睛刻在脸上,象征族群的认同归属感与命运共同体。
因此,纹面对泰雅人来说,更是一种尊荣,是能力勇武的象征,是成熟的记号,它是“荣耀与责任”的象征。泰雅族人常视脸上的纹面是生命中最光荣与严肃的一件大事!
族中,岀草猎头多且成功的男子及织布技术超群的女子,会获得特权在胸、手、足、额头,纹上特定的花纹,被视为荣耀的勋章。
除纹面外,只要这些部位有花纹的人在人群中走过时,大家就会很自然地对他肃然起敬,给他让路,并投以羡慕的眼光。
泰雅人为何如此崇尚纹面?有何深远的意义?
这和泰雅人的宗教信仰有关。他们崇拜祖灵的超自然信仰。传统泰雅族人认为,人死之后,灵魂都会走过一座彩虹桥,回到祖灵的怀抱中。泰雅族的祖灵们会在桥的彼端迎接子孙到祖灵世界。
而纹面,正是祖先留给后世子孙的一项认祖归宗的应允和约定,方便在彩虹桥上与亲人相认。凡是经过完整纹面的泰雅族男女,死后则可顺利通过彩虹桥,到达祖灵承诺的安息之乡。因此,纹面也是泰雅人与祖灵团聚的“通关护照”。
而没有纹面的人死后,则灵魂没有个归处,会遭受很多挫折。
所以,对泰雅人而言,纹面,不但是生命中的重要历程,也是和祖灵的约定。
那么这么重要的纹面风俗,为何会消失?他们遭遇了什么?那位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位纹面老人现况如何?
泰雅族人猎头习俗与纹面息息相关。日本1895年殖民台湾后,为了统治和降服原住民,从1913年开始,日本殖民政府明文禁止泰雅人纹面,正式灭绝了这项历史悠久的原住民文化。
在那部史诗级的电影《赛德克巴莱》中,赛德克族的头领莫那鲁道为了捍卫“快要被遗忘的图腾”,率领族人与日军英勇作战,“如果文明是要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叫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这悲壮的吼声被日军密集的枪炮声掩盖了,一种民族魂定格在了那一刻,一种悠久的文化凋落在野蛮的侵略中!
当时,有很多泰雅族人为了不被日本人统治,偷偷地进行纹面,因为纹过面的人,日本人就不会要、不会用的。
而这位仅存于世的纹面老人就是那个时候纹面的,她也是整个泰雅族中最后一个纹面的人。
她现在已经百岁高龄了,对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她性格很开朗,喜欢和大家聊天,虽然话说多了她会很累。她很开心人们能知道她。
面对这即将消失的纹面文化,我们能做点什么吗?
台湾华裔画家蔡楚天说到他第一次见到纹面老人的印象,他说:“我当时感到很震撼!她脸上的纹饰有一种神秘的张力,很有力量,很有个性,它让一位慈祥的老人显得坚毅果敢!”
蔡楚天先生油画
泰雅人纹面的“符号”,就是一种历史的积淀,体现了一个地域民族的思维、情感和信仰。它是经过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相处之后,标示出来的对自身的肯定与赞赏。
这是一种值得理解和尊重的信仰!
在这种即将成为绝响的文化凝聚的纹面老人,已成为永恒,他们在历史的长河里展现着生命的丰美!
由于他们,我们会记住那段日子,记住在灿烂的中华文明史中,有过这样一群为中华历史增添光彩的一个民族!
(本文文章、图片均来自原创,未经授权,请勿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