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已经过去了,假期之前归心似箭、天天盼着放假回家的小伙伴们都灰头土脸、逃荒似地回到了北京。聊了几句之后,发现这个年大家都过得不轻松。本以为在外面打拼了一年,终于可以放下工作,回家乡看看爹妈和父老乡亲,享受一下亲情的温暖。谁成想回去之后,却经历了各种被嫌弃、被催婚的过程。
哥哥的朋友小婧,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在知名网站做编辑工作,三十出头没有男朋友。回家之后,父母要去串亲戚,她本想一块儿去,结果父母明确表示,嫌她没有男朋友丢人,不能带她去。更过份的是,过年整个大家族照全家福,三十几口子人唯独没有叫她。伤心的她改签了火车票,提前回了北京,决定以后再也不回家过年了。
我的一个朋友,最近新得了个称号叫“老舅”。老舅是个还没到三十岁、对外语学习有着无限激情的青年,月薪也有五位数。一回到家里,发现客厅地板上铺着一大片喜羊羊图案的泡沫垫子,说是“以后孙子在这儿爬”,还要把某个房间改造成儿童房,甚至连亲家住的地儿都准备了。问题是老舅的对象连个影子都还没有。
而我自己,则是遭遇了被父母催生。结婚差不多有两年了,眼看着也要到三十岁。平日里跟在家乡的父母打电话,最后他们都要提一句“该要孩子了吧”,这时只要及时地转移话题挂掉电话就可以天下太平了。然而今年春节,父母来京跟我们一起过,所以无可避免地就这个问题和他们起了“正面冲突”。
在数次直接用祈使句对我下命令却被我打哈哈过去之后,有一天傍晚,老妈在散步的时候对我说道:“你爸刚才出了一口长气跟我说,唉,完了,咱们以后就没有后人了,到咱们这就断了啊。”那个瞬间我真的是一股无名之火。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生孩子,只不过是想晚上个几年,等精神上物质上条件都成熟了再做打算。我一直试图跟他们解释自己的想法以及理由,每次我以为“爹妈终于有一些理解我了”的时候,他们又会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自己的观点,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在硬说不行,就开始用哀兵之计,阐述了“人必须有后代”这个他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观点,站在道德至高点,控诉我的“没有将他们的DNA传递下去”的罪行。
父母的另一个催生的理由是:你都三十岁了,现在生都是大龄产妇了!再晚生就容易难产死掉了啊!然而跟他们仔细掰扯“大龄产妇”的定义是没有用的,和他们说谁谁谁快四十岁了仍然生得很顺利他们觉得那都是运气,请他们回忆一下我就是他们三十二三岁的时候生的他们说那是二胎……总之就是,说不通。
还记得小时候,特别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除了可以吃好的、喝饮料、穿新衣服,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各家的兄弟姐妹一起玩。三十晚上,大哥带着我们放炮仗,初一可以去和小哥看《当代歌坛》,初二可以和小妹一起过家家。各家各户互相串门、吃饭、打麻将,能一直热闹到初八上班上学。
然而现在,过年好像只是变成了一个放假的合理借口,盼着过年其实不过是盼着放假。真的回到家,见到家人,却好像没有小时候的兴奋劲。亲人们因为各种原因,很难都聚到一起,兄弟姐妹也都各自组建了家庭,四散各地。见得到面的呢,都是在催婚、催生,好像彼此之间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话题。过年成了每个家庭积攒压抑了一年的矛盾集中暴发的关口,每过一次都损兵折将、两败俱伤。
衷心希望以后过年,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大过年的,就别找不痛快。彼此真诚地关心一下各自的生活,而不是浮皮潦草地只看到别人的婚配和生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