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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苏瑶,留了电话后,林思漫回到自己家。转眼就冬天了,恋爱好像还是上个世纪的事。冬天果真是冷啊,手脚冰凉,尤其是脚每晚都冻得刺骨地疼,要是有个一辈子暖脚的人就好了,暂时没有还是去灌个暖水袋吧。她所住的地方,晚上醒来,都可以听到飞机在空中轰隆隆地响,让她意识到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旅人奔波在各个城市的角落,好在自己还能躺在床上睡觉,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第二天,她又去了那家心理诊所,向医生讲述了自己的爱情故事。
时光退回到那天,她来成都的第十天,已经认识了几个朋友,还晚上一起去吃了串串,骑着摩拜晃晃悠悠的哼着歌从锦里出来。
夜晚的成都分外迷人,湖面波光粼粼,再加上微风吹过,美不胜收。很多行人也在此纳凉,这里也是陆雨晨经常来唱歌的地方,名叫“九眼桥”。他思索着,在今晚的成都街头,他又会遇见怎样的人,发生怎样的故事呢?傍晚他背着吉他,早早地来到了一个街角,占了个好位置。
突然哐当一声,传来一位路人大姐不由分说的怒骂:“谁啊,没长眼睛啊,撞到我了!”
林思漫赶紧就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路人大姐还是怒气未消,“你这小妹怎么骑车的?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林思漫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大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大姐看着这小姑娘估计也不是有意的,就说:“没事没事,算了,大姐不怪你,你走吧。”
刚想走,就听到一个声音,原来是自行车的链条掉了。
她嘟囔道,“这时候掉链子,怎么这么倒霉?”
大姐听到后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你老家哪里的?”
随着吉他的尾音,人们都拍手鼓掌。正在这一片寂静之时,林思漫怕大姐要讹她一笔,警惕的大声说:“是啊,刚真的不好意思,大姐,你你你,快走吧,不用管我啊!”所有人都寻着这声音齐刷刷地看向一边,他也望了过去,那女孩身着一身洁白无暇的裙子,生的一副精致的脸庞,他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注视了好长时间。
林思漫也看向了他,神情显得有些慌乱。传说如果盯着一个人的眼睛保持5秒不动,之后就会爱上对方。
她又忙撇开眼睛,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了笑说:“哦,唱得太棒了,没事,继续!”
陆雨晨很想认识这个女孩,想表示下友好,他嘴角上翘,硬挤出一点笑容,他已经很久没笑了,表情看起来过于僵硬,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思漫倒吸了一口冷气。
雨晨决定接下来为她特别献上一首歌,他拿着麦克风缓缓地说:
“大家好,我叫陆雨晨,谢谢大家来听我唱歌,看到你们这么热情,那我就再唱一首赵雷的《成都》,旋律是我改编过的,请欣赏。”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
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
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他完美的演绎完这首他花了三天三夜改编的歌曲,调皮的唱出最后一句:“我唱完了耶!”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人们纷纷给箱子里投钱,五块,十块。
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喊道:“再来一次!”人们纷纷望向她。
他定睛一看,是她,他皱着眉头,故意调高嗓音,“这位姑娘,还要几次?”
大家一阵大笑。
接着,他想起了那首歌《一次就好》,也许是这首歌在他看来在这种情况下最适合表达。于是他重新拨动了吉他唱了起来,他想说,一次就好,让我有机会认识你。他从来没有如此心动过,想到自己的身世,他的表情显得特别深情又忧郁。、
陆雨晨妈妈生他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的早晨,所以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说起他的身世,奶奶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陆雨晨的家在汶川,爸妈都是车间工人,那年汶川大地震他爸妈双双丧生,他们被挖出时,他爸还死死的抱着他妈,掰也掰不开,当时现场看到的所有人都很震惊。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孤儿,除了奶奶,他没有别的亲人了。
08年他刚考上大学,在成都上大一,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亲戚们不想收留他,他们不愿意家里再添张嘴,只是偶尔送点吃的给他。后来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没人再理他了,他决定自食其力,于是他辍学了,背着那把破旧的吉他,穿梭在各个城市的街头卖唱。
那把吉他,是他12岁生日时爸爸送他的。发生地震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唯有吉他陪伴着他。因为吉他在他离家时就带走了,所以才幸免于难,没想到现在竟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这几年来,他行走了大大小小的城市,历经了多年的流浪生活,尝尽了辛酸苦辣,也洞悉了世间百态。如今他又辗转回成都,成都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面貌。
之前,他就住在一个空空如也的地方,位于成都上风上水的西面,名字叫做“一品天下”,金沙文化熏陶着这个宝地。以“江南水乡”为主题又创造了内街水景,临街为营业用房,主要以各类特色店铺为主,内街住宅相对独立成院,在水与灯、景色与商机的交错衬托下,成为一条很有特色的美食商业街,是人们休闲放松的最佳场所。
晚上不在酒吧做驻唱时,他会在成都那些灯火通明处的街头为来来往往的人们弹唱每一个音符。
每一句轻声低呤都撩拨着女孩们的心事,每一句慷慨激昂都激起男孩们的男儿情怀。他们说,像他这样富有磁性的歌喉总能在夜色中演绎出穿透灵魂的魔力。
人们喜欢听他唱歌,尤其是有太多的女生想了解他认识他,被他忧郁的气质吸引,主动要求加他微信,于是渐渐地,他朋友圈里有了来自天南地北的朋友,他们给他起了一个听起来很崇高的称呼——灵魂的歌者。
他就在夜色下一首接一首的唱,一晚上从来不做重复的演唱,一首只唱一遍,这可以让他保持最好的状态和情绪。
他的声音透着股光亮,让林思漫感受到那种除了在父亲眼里见到过的忧郁以外,从未有过的忧伤。她莫名的对这个会唱歌的男孩子有了特殊的好感。
唱了七八首,时间差不多11点。夜深人静,他也打算收摊了,正想收完摊就过去找机会认识她,该说点什么好呢?他思索着。正在这时,没想到林思漫主动走上前问道:“你好,我叫林思漫,思想的思,闲庭漫步的漫。对了,你每天都会过来吗?”
他心里泛起涟漪,“哦,不一定,看情况。有时会在九眼桥这里,有时会在宽窄巷子附近,有时为了躲城管也会在地下通道,说不好的。”
林思漫激动地说:“你知道吗?你唱歌真的很好听,你是成都人,还是住在成都?我想跟你做个朋友,能加下你微信吗?”
他心里好欢喜,表情却很凝重,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谢谢你喜欢听我唱歌。加微信可以呀,我也喜欢交朋友。还有我不是成都人,我算是流浪的人吧,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很长时间的。”
林思漫从小就很向往这种生活,她流露出渴望的眼神:“真羡慕你可以过这样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陆雨晨看着这对发出光芒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唉,那都是你看到的。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也有呀!我也想找一个稳定的地方,从此扎下来不走了。不过我来到成都确实觉得这地方很不错,成都这地方虽然赚不了大钱,过日子嘛,想安逸就可以过的很好,只是我一直都没有交到什么交心的朋友。”
思漫看出他似乎并不满意现状,不无感触地说:“嗯,我做你朋友啊,如果你愿意。”
雨晨心想太好了,他露出惊喜的表情,重重地哼了一声:“嗯!”
说着各自掏出手机,“我叫林思漫,思念的思,闲庭漫步的漫。”
“我知道,你说过了,很好听,我,陆雨晨,雨天的雨,早晨的晨。”他打出了那三个字,其实早在她第一次说时那名字便已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好了,已经加上了!”
“嗯,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我们可以微信联系。”思漫说着匆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陆雨晨心里略感失落说了声:“好的!再见!”这句话似乎见证了他们将来的结局。
2
医生打断了她的讲述,“相爱的人,不管多远,都要在一起。永远不要对你爱的人说再见。这次就到这里吧!”说着他放了首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
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 to the radio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收听电台广播
Waiting for my favorite songs
等我最喜爱的歌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我会随之一同吟唱这真使我高兴异常
Those were such happy times and not so long ago
那是些快乐的时光就在不久以前
How I wonder where they'd gone
不知道为何寻它不见
But they're back again just like a long lost friend
现在它们再次出现就像久违的老朋友
All the songs I love so well
所有的歌曲都让我喜欢
Every sha la la la …… every wo wo …… still shine
每个shalalala 每个wowo,依然发亮
Every shinga linga 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每个shingalingaling歌声是如此的美妙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当歌儿唱到他使她伤心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我也会泪流满面,犹如昨日重现
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回首往事不再的岁月
And the good time that I had
想起过去的好时光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让我徒生悲伤 世间已有太多的改变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m
听到爱情之歌我会随之吟唱
And I'd memorize each word
诵记歌中的每字每句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那些陈旧的旋律仍然悦耳动听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歌声伴我一年又一年
Every sha la la la …… every wo wo …… still shine
每个shalalalala 每个wowo 依然发亮
Every shinga linga ling that they're starting to sing so fine
每个shingalingaling 歌声是如此的美妙
All my best memories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所有美好的回忆再现我的脑海如此地清晰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使我伤心落泪犹如昨日重现
林思漫回到家继续循环往复地听着,直到手机没电才罢休。真的明白了一句千古佳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相爱时有多开心,分离后就有多虐心。想起《狮子王》结局,辛巴找到了新的家园和乐土,而她的家在哪里呢?
四天后,爸爸来到成都看林思漫,晚上他边看电视边喝着二锅头,电视里演着《何以笙箫默》,何以琛对赵默笙说:“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的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
“爸爸,你说过戒酒的!”
“就喝一点。”
“好吧,那我陪您一起喝。”
那个电视剧好像源自徐志摩的那句诗“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面对感情,有人做陈世美辜负发妻,有人为情所伤,离情离爱,有人用情专一,仍痴痴地等待,有人也因灵魂的吸引走到一起,也有人可以为爱把自己的小命丢了,至死不渝不是神话,是真爱,真正的灵魂伴侣是生死相依,就像破茧成蝶、传为千古佳话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经历生死离合、死而复生的杜丽娘与柳梦梅,那是最痛心的爱情,却也是那么凄美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