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半时分,你从睡梦中醒来,带着不安与紧张,听着外面刮着呼呼大风,看着黑暗中摇曳不止的落地窗帘,在这陌生、空旷、寂静的城市,一个人双手紧紧的环抱自己。
这是真实的我,不知你们是否也会如此?
不知何故,年龄越大,我的不安感、危机感越发严重,就像后面有千千万万人一样,催着你向前走,任何一个暂时的停留和歇息,会催发无尽的内疚与自责。或者你和我一样,都有同样的感受,就像Yale和Aaron一样。
5月的时候,Yale从美国回来,距离她正式毕业已一年了。我和她相识于一堂求职课上,源于同样的情况,我们之间有了些可聊的话题。那时她刚从JP Morgan出来,决定回国,而我恰好辞去了一份到手的offer,去追求所谓的理想。然而放弃这件事,本身带着无穷大的风险,对于一个女生,压力更大。
当时我晚上夜不能寐,脑袋里浮现着无数的可能性,我告诉Yale,一个人在陌生城市,没有亲近的朋友和亲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是工作,现在连工作也没了,我经常处于害怕的边缘。
当时Yale并没有像常人一样,告诉我坚持努力或是相信自己这些话,只是非常简单的回答:“是的,我在美国一个人就是如此,那种感觉,我懂”。
不知为何,只是这么个简单,甚至不带安慰性质的话语,竟让我无限宽慰,我突然觉得,这世上不止我一人在经受如此周折,每个人都可能有相似痛苦。
Aaron是7月从澳洲回来的,那时我们总在微信上相互交流一些看法,并且对国内外的企业做了比较和探讨。他经常在火车上、地铁上或公交上回复着信息,或者将他的未来计划发给我看。
有天,正聊着创业的事,他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最不快乐”。这一瞬间突然击中了我,太多的话无法不说。我们是一圈从小被放在机制培养出来的孩子,头顶着名校的光环,看似成功、似精英。其实太多不得不为之。处在这么一个圈子里,外面的人总说:”你干嘛要那么努力啊”,“什么,你智商低?”,“为什么你们野心那么多,安稳些不好吗”,只有圈内的人才懂,我们有太多人,在为名利去做着“从不问喜不喜欢”的事,不然能怎么办?我说:“对啊,就像你明明很讨厌CPA,但你就得花个3、5年的时间去看它,因为它能带来签字权,它是饭碗”。我们清楚的知道,如果晚走一步,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与他人差之千里”。别和我说什么放下,我们都知道,在这个年纪,依目前的阅历,根本太难做豁达无求的高人。
前两天Aaron说一个三本院校的女生突然找到他,说自己毫无背景,家庭困难,出国、读研都没钱,该怎么办,我听了,不置可否。
在这个发展无比快速、野心无限扩张、焦虑浮躁满场充斥的时代,无论来自哪里,无论什么背景,只要你想往前,迈进一步,就会发现无尽的痛苦伴之而来。
凌晨的不安还在,危机感依然裹身,无论如何排解,永远都会在某个半夜时分醒来,直至放弃往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