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蓝色的秋千空着,而右边是双人的木马式秋千,也没有人。好奇怪,平时这里都是堆满的小孩子和陪同的家长,今晚竟然空落落的,只有对面有个女人在那儿晃着,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
我坐到中间的秋千上,脚踩着地往后退了几步,抬起腿,就这么摇晃了起来。竟然感觉有些微微的晕眩。看了看左边的蓝色软垫秋千,这一晃已经半年了。那还是夏天湿热烦闷的时候,坐在秋千上与空气擦过的风的凉爽现在还记得。现在,多了些冷气,也多了些冷清。
刚想着,一个小男孩儿跑过来霸占了左边的位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我旁边忽闪忽闪前后晃起来。那年纪正是闹腾的时候,几个来回,加上反复使劲儿,那秋千荡起的高度已经快接近头顶的衡量了,就像一次次从我头顶飞过去一样。
看着身旁这个因为速度太快而显得模糊的影子,感受着因为大的摆动幅度带来的支架的些许震动和链条的吱呀声,我的秋千显得那么的缓慢和安静。其实坐在上面的我还有些晕晕的。我抬头看看那横梁,再看看这个几乎要飞起来的孩子,突然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孩子是看见秋千马上跑着过来的,没有犹豫,喜欢了、想玩了,就来了;我是路过时看见没什么人,还略微犹豫了那么三秒钟,才走过来的,我想在这摆动的安静中思考一下。孩子爬上秋千后不管不顾马上奋力晃动起来,用最大的力去达到能及的最高处,不害怕,是兴奋,是狂喜;我坐上秋千先是要稳稳坐住、抓牢,因为高度问题,双腿稍微用力抬起一些免得碰到地板,也没有晃得太高,在摆动中想着事或者观察着,是安静,是沉默。孩子没多大会儿就放慢了摇晃的频率,停下了,就跑开了,开始其他的玩耍;我还坐在那儿,一如最初的步调前后摇摆着,看身边来来去去的人。
孩子果敢、胆大、任性而为,我思虑、顾忌、平心静气。但是孩子贪新鲜,三分钟热度一会儿就凉了,得换个玩法;我慢慢悠悠、安安静静,只愿享受微风中飘荡的动感。
这看起来就好像人在不同的年龄段的心性不同,好像不同的人生阶段待人处事的蜕变进阶。这些需要经过岁月打磨然后抽象提取的,如今在一个空间平面摆出来了。
好,坏,真没必要去这么粗暴的评判,这都是我们。不过我还真的都想要,在同一时同一处。可是难啊。回到过去,自己哪能愿意,痴痴的久坐在秋千上不紧不慢地晃荡的小孩子,这画面真有些孤单可怜。而现在,真让我飞起来似的摆上天,我恐怕也害怕,头只怕也会更晕。
看来,时间真是个技艺精湛的雕刻师,我们都是岁月的作品,带着时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