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外面的天黑而粘稠,怪这温度,空调包裹之外的一切都快要融化了一样。
友人刚刚说,要忍不住起来吃冰淇淋了。
我说,我刚刚吃完一包张君雅小妹妹,以及两个达利园的小面包。咸的鲜香;甜的绵密,一口下去让紧缩着的胃像三点钟的紫色昙花那样一瞬间绽放。
她开始纠结起了吃巧克力味的可爱多还是香草味的了。要我说,吃个草莓味的吧,比较有少女心,听起来似乎热量也低一些(自欺欺人)。
草莓味的东西都是异端,她这样说。
继而分别吃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和香草味的。
这听起来是挺不错的,实际上我的生活却不那么的美好,在背水一战填上戏失败之后,瞎填的二批和孤注一掷的补录也都失败了,也就是说,接下来我要不是专科,要不就是复读,总的来说复读的可能大一些。
这一天我的表情都是木着的,中午去阿姨家喝乔迁酒,熟悉的谋生的人遇到,寒暄的内容总离不开高考,这样的对话总是以大学不重要呀这样安慰性的话语结束的,我对此表示感谢和无奈。三年前去了个不错的高中,让我收获了一暑假的赞扬,如今没有多少批评,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早上起得很迟,我也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坐我床边,我闭着眼,但能感知到她的来到,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妈说,我小时候没睡过枕头,都是枕着她手臂睡得,她觉得枕头太硬,会把头睡扁了。这话是在一次理发时候理发师夸我头圆时候说的。所以我对此有着特殊的依赖,抓着感觉一下子就安心了,尽管我站得比她还高了,但这不影响我还是个幼稚的人。这种时候,就觉得没有什么自由却也没有什么压力的小时候是值得怀恋的。
我忽然想同你们讲讲那时候的夏天。太阳是从蓝色玻璃窗和镂空铁丝网上透过来照到我所靠着的摇椅上的,头顶的白色电扇永不停歇,我嘴里含着早上放在冰箱的方块格子里冰好的插着牙签的炼乳,迷迷糊糊地哼着不清的歌谣。
年复一年,我也将面临着如今的不幸,实际上也不是太不幸,毕竟人还活着,家人和朋友也都在身旁,这是抵御着这一切不幸的最坚固的防护。
我在这一天的浑浑噩噩中,回忆着一切,又感受着这些细微的美好。
生活总的来说是悲观的,可这些过去和现在的小美好,就如当年的那只自制棒冰,融化在舌尖,甜蜜得溢在了眼眶,叫人舍不得又忍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