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触发的停电岁月追忆(四)

求学生涯里,对停电的情景记忆比较多的是初中时候。学校地处较偏远的山区,在电力供应还比较紧张的九十年代后期,虽然学校停电的时间不多,但也还时有发生。
说起学校的偏僻至今记忆犹新。校园位于一个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上,依山而建,因为离所有学生的家都有一定距离,所以我和同学们基本都是住校。一般是周五下午放学了就撒丫子往家跑,周日下午再从家里撒丫子往学校赶。我家离学校二十多公里的样子,我跟村子里的小伙伴们,通常要走三个小时左右。一路上要经过三四个村落,还有很多山头、树林、小河小溪,会碰到各类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幸运的是,我们来回经过的山区都是村民们经常活动的地方,基本上没有太危险的动植物,有几次我就一个人独自走过那些偏僻崎岖的山路。山路十八弯,中间也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另找机会再细细回味。这里先回到与停电有关的事情上。那时周日到周四,每天都要上晚自习,有时是安排的补课。遇上停电的时候,老师就用汽灯来给我们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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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灯跟马灯外形有些相似,但亮度比马灯亮。二者的工作原理也不尽相同,具体构造也有很大差别。首先,汽灯在装上煤油以后,还需要向底座的油壶里打气,以便产生一定的压力,使煤油能从油壶上方的灯嘴处喷出;其次,汽灯没有灯芯,它的灯头是套在油壶口上的一个不知道材质的纱罩;还有就是,汽灯顶部有一个像草帽檐一样的遮光罩。因为产生光源的纱罩经过硝酸钍溶液浸泡,所以当遇到高温后纱罩就会发出耀眼的白光,一盏汽灯足可以把整个教室照得通明。那会好像班里是有了一个同学负责管理汽灯,没有电了,就由他去班主任宿舍把汽灯拿出来,加油打气点亮,然后挂到教室中间的横梁上。有时,汽灯点的时间有点久了,慢慢的光就会暗下去,这时候就需要把汽灯拿下,及时在打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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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虽然少年懵懂,但很多同学也知道了一些学习奋斗的价值和意义,每次下完自习后,也经常会有一些同学留下再加会班。赶上停电的夜晚,汽灯加的油在下自习后基本上也烧尽了,我们就用蜡烛来照亮,继续再学习一会。大多数同学都备有蜡烛,只是有的用得多,有的用得少。印象里大家的蜡烛也是长短粗细各异,从颜色上分是两种——红蜡烛白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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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蜡烛,就不得不提起我们就地取材吃到的野味——知了。
夏季是知了的尽情表演季,可能因为生命短暂,所以在它们有生的日子,都极尽可能用声音宣示自己的存在吧。不分白天黑夜,知了只要还活着,就不会停止它们的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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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追逐光明是生命的本性,哪怕这将付出生命的代价。到了夜晚,我们上自习的时候,常常有知了通过敞开的窗户飞进教室。有时知了飞着急了,一头撞在白炽灯的金属固定外壳上,用汽灯时,也会撞到汽灯上。啪一声,然后知了就掉了下来,会掉在我们的课桌上或者水泥地上。我和小伙伴这时就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有时甚至不用那么着急去抓,知了掉下来时可能是摔晕乎了,四仰八叉翻个底朝天在那躺着,六只脚朝空胡乱蹬着,翅膀努力煽动,可惜只能在地面上稍微转动,用尽心机就是翻转不到正面。这时,我们都是看它折腾一会,然后才伸手把它抓住。抓住的知了,第一时间先把它们的翅膀去掉,然后关到一个小铁皮罐子里。整个操作过程,我们都是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完成的。
下了自习,我们两三个比较要好的小伙伴,在回位于学校西边地势更高的宿舍楼的路上,拐到学校北边,躲在一个隐蔽的土坎下,拿出抓捕的知了,点着提前备好的蜡烛,把知了的脚也去掉放入铁罐子里,然后往罐子里倒点从家里带来的豆豉或辣椒油,再把罐子放到燃着的蜡烛上加热。加热时铁皮罐子会很烫,我们就事先用两个小石块放在两边,中间把铁皮罐架上去,把蜡烛放在下面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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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蜡烛烧得很温和,热量有限,加上我们的心情比较急切,所以这个煎知了的过程显得比较漫长,煎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的口水好像在嘴里流出来吃回去好几趟。其实,想来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也没煎太熟,但闻到香味之后我们都停下来,开始动筷子了。现在如果这般做法,估计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但当时却吃得很开心。如此想想,长大成熟的人,确实会少了很多无所顾忌的纯真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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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知了,初中时我还第一次吃到了同学从家里带来的油炸蚂蚱。那脆香的口感,至今想起来仍然垂涎欲滴。这些味道,如同当时学到的知识一般,深深烙印在了我的生命之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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