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约我在学校的咖啡厅见面,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了,正不安的喝着茶。
我坐到他对面时他突然疯了一样抓住我,发喊道:“张,你一定要帮我啊!!!”引的四周的人都看向我们这桌。
我有些汗颜,把他的手放下去,“你小点声,慢慢的说行吗,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睁着他那对眼光空洞的眼睛对我说:“张,我杀了人……”
我确实大吃了一惊,“你杀了谁?!为什么啊。”
他说:“我杀掉了我的老师,他故意为难我,让我重新写了好多次材料还是没给我通过,我一生气……张,你一定得帮我啊!”
我:“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他:“张,你可以逆转时间对不对?我知道,我看见过,高考的时候我们就坐在邻座不是吗?你逆转了时间,你在每科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都看了我的试卷,然后让时间倒流,不是吗?你快帮我,让我回去,我不能动手。”
我的心猛的一沉,这家伙……那时候也许是因为重复了太多次,给他留下了印象,早知道就不每一科都抄他的了……
“可是……”我看了一眼我右手的手背,上面满是皱纹,“我不能帮你,说实话,那次给我的身体留下了很大的影响。”
“张,我帮你保守了这么长时间的秘密,你和我,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一个小学,一个高中,现在又来到一个大学,张,你不能不帮我。”
我听见若隐若现的警笛的声音,是警车,已经有人报警了,那他们想抓住A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A也听见了,这足以叫他崩溃,他扑通一声给我跪下,“我求你了,张。”又是一通围观……
我和A讲好的条件是他一定要制止他自己,不能再让我再重复第二次,他一口答应了。
可是,时间怎么会那么容易改变……我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他对我高考的事情有印象是因为我重复了很多次,可是,这才是时间的第一次倒回……
A又跪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问他:“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已经回去过一次了,你答应我只倒回一次。”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迷惑,“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能不能别逗我了,我求你了,快让我回去啊,就一次,我肯定不会动手的。”
我咬了咬牙,“好,最后一次。”
A再次跪在我面前……我看着我已经布满皱纹的双手,上去拉起他的右手,果然也布满了皱纹,也影响到了他……这家伙对我俩的约定完全没印象啊,没办法,只能再重复时间,到他有印象为止,我气得上去给了他一耳光,我说:“记住我接下来的话……”然后再一次……
我费力的坐在学校里银杏树下面的长椅上,喘着粗气,我拿出手机当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尊容。一个路过的小孩牵着她妈妈的手说:“妈妈你看,那个老爷爷好时尚,还在自拍。”那位妈妈看见我在看着她俩,连忙把那个小女孩拉走了。
我在手机中看见一张苍老而虚弱的脸,我欲哭无泪。另一个老人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根烟,然后他说:“张,我终于,没动手……”然后他就倒在了我怀里,他老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点燃了那根烟。这个时候,一个个子高高的人走过来,看了A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快抽完这根烟,快点上路。”
我问他,“你是谁?”
他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我?我是时间贩子啊,你不知道吗?”
“那你卖什么呢?”
“这你都没看出来?卖时间,收灵魂啊。哎,你是不是快抽完了?我时间挺紧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老爷爷。”
我看了一眼手中才燃到一半的烟卷,说:“嗯,我抽完了。”然后我把它扔了。
我也要老死了,就想A一样,我有点不甘的闭上眼,闭上眼之前我想:果然一寸光阴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