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定一世殊途同归
大概七八岁吧,某人在我耳边吟诵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颗诗歌的种子埋进内心,三五年生根,五六载发芽。此后我爱上了读诗,完整背诵的第一首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尽管那时,我不知情为何物,只是朦胧中有股情愫从胸腔幽幽上升。
我的语文启蒙老师曾经告诉我,楚辞是中华文明的最高峰,为了纪念屈原,至今我们中华儿女依然过端午节以示尊崇。初读《离骚》,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又一个的兮、兮、兮,我以为这如流水账一样的记载有何意义!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谁爱听你们家的三长两短呢,后来反复诵读,每次都口有余香,乃至看后人的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的心灵。
初中时,开始读四大名著,其中一个夏天,为了记忆三国演义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夏天过去,留存印象最深的是反而是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当时,我还不甚理解,为何努力记诵的人物关系被一首诗轻松化解,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诗歌真的内含风骨。
唐诗,世界史长河中都有一席之地的文学体裁,滋养了我整个青年时代。何等的气魄才敢喊出那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至于李白,那个谪仙人,更是撑起了中华文学的第二高峰。即使受制于时代与技术,李白依然唱出了他的千古名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胆大的我篡改了其中一字,创立了奔骝定位。气势磅礴的动词在我笔下成为一批骏马,驰骋在定位系统领域,玩的了模糊定位系统,也出得来区域定位系统,更提供得了超高精度定位系统。
高中时,学着同学也交起了笔友,我的那位来自于广西的女孩——蓝色冰块推荐我去读张爱玲。买了一套她的全集,其中有一本《红楼梦魇》。本就被张爱玲其他作品深深吸引的我,觉得她对红楼梦推崇备至一定有所原有,于是翻出曾经匆匆瞥过的《红楼梦》细细品读。读到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我唯有回报泪如丝下不能语。读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我真如大师般暗谓宝钗:姑娘何太痴乎。
陆陆续续地读了太多太多的诗,有时我总在想读诗究竟何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瞬间,我可能会抑郁烦闷,但是只要手捧半卷,口诵一二,坏情绪总能烟消云散。也许这就是有事心不乱,无事心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