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应该如此消极。
年前通知,初三虽在假期内,但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来值班,公司初三已经开始生产了,而我不正如他们所说的,“没什么事”。
来到办公桌,整理了一下桌面,处理了未读邮件,在做完点检后,也有了点时间,复盘一下这个春节。
今年在深圳过春节,总的来说,平平无奇,或者说,云淡风轻。除夕一天,都在亲戚家,晚上和表哥家聊了会,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看着挺开心的,但不在一个圈子的,始终还是有一点代沟,吃完晚饭九点多就往公司宿舍赶回来了。回到我熟悉的小窝。
距离上一次在深过年,已六年。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大年三十晚上还往街上跑,本想去凑个热闹,体验一下大城市的节日氛围,殊不知整条大街灯光闪耀,就是没个人影,搁哪都是意兴阑珊。灰溜溜跑回租房处,租的房子也没电视,手机逛个贴吧论坛,看看吐槽春晚的段子,大年三十就算是蒙过去了。
那时候是应届生刚毕业,找完工作,还得找房子,房子不求多大多便利,能休息能吃饭就行,刚来的时候,这房子就四面墙,顶上挂俩灯泡,啥也没有,家居市场跑了三四趟,算是有了点模样:一张可以休憩的床,一个可以放衣服的架子,还有三张矮凳,一个折叠桌。住处稳下来后,吃了半个月的快餐、食堂,思索良久,觉得还是得自己做饭,又去买了些厨具碗筷,后面又奢侈的添置了冰箱和热水器。发的实习工资,全部布局在这里。
大年初一,不管在家还是在深圳,都不可能睡得香,噼里啪啦的鞭炮从凌晨开始响到上午九点,持续还不间断,比周末早上七点你睡得好好的,楼上开始砸地板挖墙脚还要痛恶几分。醒来瞅着家徒四壁,干净的像我的脸;而打进墙壁的钉子像极了我脸上蹉跎牵绊的庤,岁月弥久,庤痘弥深。那时候还矫情给家里打电话,说外面过年一点也不好玩。好想回家,好想吃家里的年夜饭。说以后再也不想在外面过年了,一晃六年过去了,原来的孤苦,已经没当回事了,原先那些矫情的话早已说不出口了。现在有的只是,“外面过年,也挺不错的”。
这六年,变化了很多。原来的房子早就退了,现在也不知轮了多少个租户。搬来公司住之后,省去了些租金,省去了些上班的腿脚费,但好像也失去了一些乐趣,一种貌似自定义生活的乐趣。生活嘛,不就这样,有得就有失。
说外面过年也挺不错的,这是心里话。毕竟年纪大了,心态不一样了,特别是对这种大龄未婚青年,一个人搁外边过年,可比在家面对各方面的压力要清爽的多,虽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回去面对也找不到方法,与其难堪不如落个清静。这话说出来或许太过自私、懦弱了,毕竟生活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个家庭的事。另一方面,年前确实是打算回去过年的,河北疫情突发后,各种防疫政策出台,配合公司方案,基本都确定政策留深了,车票什么都没买,归家计划都取消了。后面疫情好转,临时计划也做不出来了。可话说的再好听,父母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好表情。
年岁渐长,父母的健康是在外游子的心头石。这石头一直吊着让人害怕,但也更害怕它突然就掉了,所以随着岁月增长,这人的压力就没好过。以前读“少年不知愁滋味,独上高楼”,不懂其意。如今方知,少年之愁,只是伊人远去,算何愁?而如今,愁来自方方面面,父母渐老的身体,自己渐老的身体,来自生存的压力,还有倍受瞩目的终身大事,愁的你手足无措,愁的你焦头烂额。或许再过多年,依然会愁容满面,愁的依然是渐老的身体,生存的压力,或者是你孩儿的教育,好比你现在的父母,一生也没有不愁过。中国的家庭,总是在为未来担忧。到死都没有放下过孙子们的幸福。
杞人忧天的人总是笑话别人杞人忧天。而未雨绸缪的人总是替别人未雨绸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