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姜处对象期间,周末我有时间的话,白天我就去他家帮着收拾卫生,拆洗被褥等。
三个大男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锅台边上的饭盆里,一堆油腻的盘子和碗。
大哥和大嫂住在场部,离毛纺厂有三里地,不知道大嫂怎么想的,经常在周末,她就让大哥骑自行车,把儿子送到老姜那里。
听老姜说,本来和大侄儿说好的,晚上就睡在这里,可是,经常是到晚上八九点钟,大侄儿就哭唧唧的闹着要回家。没办法,不是老四,就是老五骑自行车把大侄儿再送回去。
1987年7月,老姜的五弟考上了重点校,新学年开学需要到管局住宿,这又给不富裕的家庭增加了负担。
1988年的暑假,大姐把老母亲从河南送回来了。大嫂把儿子送过来的更勤了,几乎每个周末都把儿子送过来。
三姐家也在毛纺厂附近住,三姐和三姐夫都在毛纺厂上班,她们都是三班倒,赶上时间串不开的时候,也把孩子送到老姜那里。
我跟三姐、老四、老五接触的时间久了,她们就总说大嫂“刁”、“歪”、“不讲理”、“胡搅蛮缠”。还说大哥怕大嫂,大哥在家啥事儿也做不了主。
按理来说,大哥把母亲、弟弟、妹妹从农村带出来,弟弟妹妹们应该对大哥感激不尽,可是,弟弟妹妹们对大哥大嫂却有很多看法,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等我和老姜结婚以后,我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1989年的暑假,老五从重点校回来以后,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变得更沉默寡言了,还经常坐在院子里愣神(老五出事后,他们后知后觉的)。
大姐这年暑假又回来了,她要去北安(她原来的工作单位)去办事。
对老五的变化,家里人都没有当回事,在1989年8月1日这天中午,老母亲让他到厨房烧火,老母亲在屋里揉馒头。
老四头一天上的夜班,早上下班在家里睡觉,老姜送大姐坐半夜火车去北安后,也在家里睡觉。
老五就在厨房烧火的时候,拿起菜板上的菜刀,抹了脖子。
在屋里揉馒头的老母亲听到厨房的动静不对,到厨房一看,老五已经倒在了地上。
老母亲把老姜和老四喊起来,老姜用枕巾把老五脖子缠上后,和老四背着老五往医院跑,家离医院二里多地,等到了医院,老五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老母亲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儿子寻了短见,对老母亲打击很大。
等我暑假从家回来后,老姜到车站接我,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老五高三了,是不是早开学了?我婶儿的身体好吗?”
老姜说老五去外地上学了,老母亲和大姐回河南了。
到了老姜家里,老四和他三哥说:“三哥,你还是告诉我郭姐吧!她回到学校,也会知道这件事的。”
老姜才哭着和我说,老五没了,他因为什么走这条路的,谁也不知道?老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白发人再送黑发人,老母亲的身心受到的打击很大,只是让大姐把母亲带走,不能让她老人家待在这伤心之地。
后来,我和老姜整理老五的遗物时,在他的一本书里,发现他留下的遗书。
在遗书里,他说自己到了重点校以后,在一个书摊上买了一本练习武术的书,他经常照着书本上的内容习武,习武一段时间后,感觉自己不仅没有强身健体,倒是每天萎靡不振,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他说对不起姐姐哥哥供他上重点校,他怕自己的身体以后会出现问题,给家人带来无尽的痛苦,长痛不如短痛。
我记得老五曾经说过,他要做一件一鸣惊人的事,没想到他是用这种方式“一鸣惊人”的。
(未完待续)